她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离开的,不忍心看接下来发生的一幕 绝情池水!她现在明白了,泼自己的绝对不会是师父,至于是谁,她也不想知道。
她脚步虚浮地跟随白子画回到绝情殿中,看着面色苍白如纸的他体力不支地昏睡过去。
他睡着,她便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花千骨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再醒来时发现绝情殿空无一人,心下愣住了,算算时间,此时的自己应该已经身在蛮荒了,正思量间,却见白子画回来了,身后还跟着笙萧默。
但见此时的他脸色更加苍白,神情哀戚
“师兄,大师兄这次确实做得欠妥,不过,你就任由小花花这么去蛮荒了?”
白子画叹气:“也许,蛮荒对她来说是安全的,回来反而成了众矢之的。”
笙萧默无奈点头,而后将已经形同废铁的断念递给他“你的剑。”
扔了。”白子画没有回头
“这是师父亲自传给你的就算做了掌门之后也总是佩带在身上你一直都很喜欢不是么?”
“这世上没什么是我喜欢的顺其自然罢了何况废剑一把要来何用?”
“你既然赠给千骨了就是她之物怎能由你说扔就扔。”
白子画不说话。
笙箫默无奈摇头:“你错就错在太聪明了,何苦什么都知道?”
说完笙萧默转身离开 徒留如今已光芒全无灵性尽失废铁一样的断念剑在一旁的石桌上。
花千骨看着白子画一言不发地进屋,终是忍不住上前将断念收入墟鼎之中。
她明白了,消魂钉、断念剑、是师父为了保她性命不得已而为之,至于放逐蛮荒和绝情池水,更是与他半点关系都没有,想来自己也真是傻,居然相信霓漫天的话,他宁肯冒死封印妖力都不愿一剑杀了她,又怎会对她用绝情池水?
花千骨站在熟悉的桃花树下,看着这精致而熟悉的亭台楼阁,只觉得痛悔难当,她一心只想要他好好地活着,可却也是她,将他推到这样尴尬的境地,害他名声受累,仙身尽毁,她万死难赎其罪,而今唯一能做的,便是尽早结束这一切,还他一个太平天下!
有了决定,花千骨正待施法强行突破时空回到现实,却意外地看见方才进屋的白子画推门而出 往后山而去,待她追上他时,却见他正蹲在后山草地上,抚着一只通体雪白,形似小猪的动物喃喃说着什么,待走近了,听他说:“一切就拜托你了,一定要保护好她。”
那动物似是听懂了 眨了眨眼睛,又在他脚边蹭了蹭。
“谢谢你,你且去吧,哼唧。”
哼唧!哼唧兽是师父养的? 也是师父派去蛮荒保护自己的?这怎么可能? 花千骨看着目送哼唧兽离开的白子画,但见他愁眉深锁,眼中似有万千愁绪如浓浓的雾,挥之不散。
花千骨觉得浑身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无力地倚在挑花树下,原来从头到尾,一直都是师父倾尽一切在默默地守护着她,他给了他所能给的一切,可是她何德何能!师父,你究竟还瞒了我多少事啊!
虽然明知不能耽搁了花千骨还是留在了绝情殿,这几日,看着白子画总是神思恍惚,日渐消瘦,时常一个人坐着发呆,心中痛悔难当,他竟如此折磨自己!看他这般用心自苦,她既生气又心疼,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能这么看着他,此时此刻 她忍不住想要把自己的所思所念的一切写下来,虽然不知道他会不会看见,可如果现在不留下点什么也许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第一次如此郑重的提起笔,字字斟酌推敲,仿佛要将一生的情思,满腔爱恋尽付笔端,一封信写完已是深夜,花千骨小心地将信纸叠好,放进抽屉的小盒子里。
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临走时,花千骨再次来到白子画门前,透过窗子,久久凝视他清俊的侧颜 笑着流下了眼泪师父,能得你如此相待,小骨就是死亦再无遗憾,你放心,一切很快就会结束了。
这一次,花千骨没有再犹豫,双手结印,身影碎作一片光影,彻底消失在过去的时空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