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维多利亚走到保健室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最近萌学园的天色总是暗得特别快,不知道是因为较靠近萌学园的南半球的人类世界正是盛夏时节,还是因为最近学园里的暗黑气息浓郁了些。
“你来晚了。”
坐在病床上的费斯特注意到正准备踏进来的维多利亚,在她还未踏进来的时候抢先说了句话。
维多利亚轻笑一声。“不是我来晚了,是天色暗得快了。”
“哦?最近一直都是这样吗?”
“是,今天比昨天早二十分钟天黑呢。罗博高校长那已经在调查那件事了,但暂时还没有结果。”
费斯特略微思考一会儿,缓慢地吐出几个字:“萌学园……还是不太平呢。”
“这是肯定的。科技不断进步,萌学园的任务也变得越来越繁重,稍有不慎,就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费斯特皱了皱眉,张口,却发现无话可说。
这样的语气,除了办公的时候以外,他只在一个口中听到过。
那是一个烟雨朦胧的清晨,费斯特跟着父亲晨跑回来,那时的费斯特小只得就像父亲的尾巴。
突然,一个尖叫声划破天际。他们注意到了自己家隔壁的那栋精致的小楼,正被烈火包围着。
今天是拜祭希丝娜女神的日子,大家都早早地往祭台赶去。费斯特和父亲回来也是准备换件衣服就马上去祭台。街上只有寥寥可数的人,除了行色匆匆的人,就只有两三个不信奉希丝娜女神的人。
前不久有一位妇人,带着一个小女孩来到了这里,就住在费斯特家的隔壁。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费斯特看见母亲紧紧地抱住那个小女孩,女孩用力地伸手,带着哭腔想要妈妈。
费斯特顿时惊呆了,他看到父亲飞快跑过去,就跟着一起跑。费斯特跑得很慢,却咬牙用出了吃奶的劲。
费斯特第一次见到小女孩哭得歇斯底里,心里一紧。手忙脚乱地安慰她,可是无济于事。
女孩还是哭着,喊着妈妈。
“妈妈……”
“呜…妈妈……”
“我要妈妈……”
亲眼目睹那栋小楼在熊熊烈火之下化为灰烬,费斯特什么都做不了,装满水的小水桶倒在地上。
他体会到了自己的无能,他什么都做不了。甚至眼睁睁地看着小女孩被一个身穿黑袍的大人带走,他连那人的衣角都碰不到……
费斯特再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女孩已经成为了少女。
她消瘦的脸上全是苍白,眼神空洞。费斯特问她话,她回答的每一个字,都没有波澜。像一个机器,一个任人摆布的娃娃。
她叫贝茜。
费斯特下定决心,他一定要弄清楚贝茜经历的什么,然后将她解救出来。
只是,到现在都还没有任何进展。
“维多利亚。”
“啊?”
“你先回去吧。”
“好。”
从始至终,维多利亚都带着标准微笑。
“明天,收起你的微笑、把你工作时的语气咽在肚子里,再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