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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能饿死,渴死,晒死。但虞师对我最后的要求是被枪毙。
我在我的桩子上拧答着。看着远处。远处象集市一样热闹,那是因为虞师正在派发新到达的美援,主力团在空地上列着队,就象炮灰团初建时在空地上建着队,不过他们的队可比我们好看多了,给到他们手上的东西也象样得多了。
我看着卡宾枪和冲锋枪在他们手上被拉得枪栓卡砰直响。看着何书光们这样的骄子光了屁股大笑大闹着穿着美军服装,那装具看着就知道好使,无论如何也好使过不辣用来系手榴弹的绳子和豆饼用来装机枪零碎的筐。我看着迫击炮和重机枪在被他们推来挪去,装枪的板条箱被他们一个一个打开,保养良好的枪械从条子里拿出来又被人围上,偶而响起一个沉闷的连发,那是随行的美军人员在教他们使用。
虞师的节日来了,晚了一年多才到的美援就在我眼前交接。最好的给了主力团,最最好的,虞啸卿则留在自己手里。
我一直期待着祭旗坡的炮灰也来接领装备。
等到天荒地老,也没看见他们。
于是我便闷闷地发表观点:“虞啸卿,偏心啊。”
和我一起望呆的程四八便一拳敲上了我的肚子,这样敲人真是太顺手了,你连吃了痛想弯腰都不成。
我:“是偏心啊,看你两们生龙活虎,枪拿的也久经沙场,老兵吧?逃兵的命贱过蟑螂,耗个三五天还瞪眼是客气的。两位就得陪着,这种苦差,不是偏心是什么?”
邢三栋便大有同感,不过他比克虏伯还木讷:“……是。”
我们便一起望呆,两个拄着老步枪的,一个绑在柱子上的,那些欢欣、鼓舞、笑语全都与我们无关。
我:“哈哈,瞧那些美国佬,每个人火力顶我们半个班,可是绝不打仗的,人家不是象我们一样的可消耗物资。”
邢三栋:“可不是。”
程四八:“谁、谁谁跟你个孬种逃兵是我我们?”
邢三栋:“不是。”
他便又揍我,揍完了我们仨一起望呆。
我曾经比这里的任何一个人更强烈的盼望这些精良的机械,真正现代的武器,当它终于来临时,我所有的盼望却已消磨殆尽,和两个表达都成问题的家伙度过我的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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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也会有路过的同僚关心我,对我吐上口唾沫啥的。
我象是假的。何书光调理着一枝卡宾枪从我和米开外过去,张立完帮他背着手风琴,而那枝小巧的卡宾小得让何书光惊喜。
何书光:“小得跟没碰过男人的小娘们似的,这也打得死人?”
张立宪:“你觉得呢?要象你每天招来的那些大娘们?大胳膊大腿大屁股大腰子?”
何书光就呵呵地笑,张立宪去蓝伽镀金了一趟,两个狗友有点久别重逢。
张立宪:“要么你就拉个柴禾妞钻草丛,天天又不理又要招,算什么呀?”
何书光:“老子要有女人盯着才觉得象个人样。”
张立宪没怎么的,我哈哈大笑。那完全是为引起别人注意的干笑,他们可以揍我可以骂我什么的。只要别让我觉得这样被人遗忘。但是那两家伙嫌恶地看我一眼,加快了脚步,让我再也听不到他哥儿俩说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