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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坐忘峰】逍芙之凤求凰(文/逸天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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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 六月半逍芙主题曲已经是上线 暂时只能在全民听 5sing需要等到明天
原曲 生死相随
主题曲 生死局
填词 我
翻唱 咖喱大大
朋友们去LOFTER搜就是了 tag 逍芙 或者 杨逍·六月半 或者 杨逍·二十四节气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312楼2019-06-15 2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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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章:东窗事发
    纪晓芙自袖里取出那张折叠得十分整齐的宣纸交付到灭绝手上,她恭敬地垂首抱拳的,道:“弟子在山下偶然得了峨眉失传已久的《归云剑法》,只是弟子学艺不精,背下的剑法中有几处空缺。”
    灭绝急忙展开宣纸,仔细将纪晓芙所写的《归云剑法》通读一遍,她心下惊喜,面上已露笑颜:“好,晓芙,你做的好啊。”她折起剑法,放在一旁桌案上,同纪晓芙颔首道,“为师会把其中空缺慢慢填补,等为师将剑法补全,定将它教于你。”
    “弟子不敢。”纪晓芙垂首得更低了。
    她默下《归云剑法》,一是自觉有愧于峨眉、有愧于灭绝,二是此剑法本属峨眉,她自不能让之再失传一回。
    灭绝于纪晓芙这个弟子甚是满意,她不仅替峨眉找回了倚天剑,还替峨眉找回了失传百年的《归云剑法》,那么她离山三月的那些事还有什么好计较呢?纪晓芙对峨眉派可是存有大功的人。
    “晓芙,你不必谦逊,峨眉派掌门之位终归是你的,这《归云剑法》为师不教你又教谁呢?”灭绝虚扶起纪晓芙,在手背上轻拍几下以示安慰,她自一旁拿来本掌法交到纪晓芙手上,道,“这是风云掌,你不在的这三个月,为师已经把它传授给了其他弟子,你万不可落下。”
    纪晓芙不敢不接,急忙捧着掌法谢过灭绝:“弟子谢师父。”
    纪晓芙回到峨眉已经两个月了,杨逍真的如他答应的那样,没有来找她。其实纪晓芙明白的很,凭借杨逍的武功,他就是整日整日的待在峨眉山,师父和她的同门也都不会发现。
    这些日子以来,她枯坐窗前的时候越来越多了,有时候凝眸遥望着远处的山脉,有时候抚摸着铁焰令,一看就是几个时辰。她扪心自问,自己早已忘不掉杨逍。每日练功的空闲,她总是对着远山低声说起杨逍。情到深处,她总是不禁落泪。
    每到夜里,纪晓芙习惯性的捧着铁焰令,同它说话时就好像同杨逍说话一般。
    “杨逍,两个月前我把《归云剑法》交给了师父,是我太笨了记不住剑法,师父花了两个月补齐了剑法的空缺,杨逍,你会不会怪我没经过你的同意就把剑法给了师父?我,我就是觉得不该骗师父,可我又答应过你要活着,我没办法……我过不了心底那关……”
    “杨逍,这几天我可能病了,吃什么吐什么,我还没告诉师父……刚到峨眉山的时候我生过一次病,师父照顾了我三天三夜,我醒来的时候看师父眼里布满了血丝,后来,后来我生了病就不敢告诉师父了,熬几天就好了。”
    “杨逍,丁师姐可能知道我爱上你了,她虽然还没有和我明说,但我听得出她一直在用我们的事逼我放弃掌门之位。杨逍,我一直都没想过要当掌门,我和丁师姐说了,可她不信。”
    “杨逍,今日师父和我说起了和武当殷六侠的婚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师父说,殷六侠他也待我很好,可我的心太小,除了你再也装不下别人了。杨逍,我到底该怎么办?我不想嫁给殷六侠,可是为了峨眉和武当的声誉,我没有别的选择……杨逍,我是爱你的。”
    只有在深夜里,纪晓芙才将自己柔弱的一面展现出来,面对着“见令如见人”的铁焰令,她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她知面前仅是一块令牌,但她也仅是想找个人说说话,那些事在她心里压了太久太久,她快要喘不过来气了。
    纪晓芙裹着被子蜷缩在墙角,手里的铁焰令已经被她握着微微发烫。她双臂环膝,将头深深埋入臂弯当中,她铺满泪痕的脸颊贴上铁焰令,浅浅的凉意让她又添了几分委屈。她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姑娘啊,心底埋藏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她可以在任何人面假装坚强,可夜深人静,那层伪装得无比坚硬的外壳像是冰糖葫芦外面的那一层糖衣一样,遇到热气就一点点化开了,直至化得一点都不剩。
    “嘭。”忽然一记声响,纪晓芙惊得抬头望去。却见原本上了门闩的木门被人一掌轰然震开,那破门而入的人竟然是灭绝师太,是她的师父。纪晓芙心底不由一紧,慌乱的把臂弯中的铁焰令藏入衣袖,忍着剧烈的心跳装出一副冷静的模样,微微别过脑袋在被子上一抹,多少抹掉了一些泪痕。
    “师父。”眼看灭绝走至床前,纪晓芙来不及摸下床,只得跪在床榻上迎了灭绝,“师父怎么深夜来了?”
    灭绝挥了挥手中浮尘,犀利的双眸紧盯纪晓芙问道:“你且跟为师说说,你在山下的那三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纪晓芙眉头微紧,她瞒了两月终究是瞒不住了吗?也罢,本就是她先说了谎。灭绝师太要查证她的话还是十分简单的,她话里有太多破绽了。她不惧生死,只暗道一句“我终是没守了和你的诺”。
    见纪晓芙半天未说一字,站在灭绝师太身边的丁敏君急忙忙张口,大声恼骂道:“纪晓芙,师父问你话呢,你不答话愣着干什么?”
    纪晓芙紧紧咬着红唇,唇上的血色褪尽,只余下一片煞白,她木木的跪着,又等了好久才闻她道:“弟子,弟子……”她声音极轻,一会儿却好似下了什么决心般,仰首对上灭绝双眼,大声道,“师父,弟子有辱师门,自请谢罪。”
    “告诉为师,到底发生了何事?”灭绝双眼目光紧逼纪晓芙,看得她心底直发憷。
    丁敏君装作一副好人模样,“苦口婆心”的劝说道:“纪师妹,你在山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和武当殷六侠成婚在即,这些流言蜚语会败坏你们的名声,师父问你是为了查清事情真好,好将那些谣言除去。纪师妹,你就实话实说又有何不可?”


    IP属地:上海313楼2019-06-20 1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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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六章:错
      丁敏君不等纪晓芙开口,侧身从灭绝师太旁边闪至纪晓芙床前。她像是早已经知道铁焰令的存在,十分有目的性的伸手扯动着纪晓芙的衣服。纪晓芙欲躲,可师父立在眼前,她哪里敢有动作,只好仍丁敏君上手翻扯。
      果然,丁敏君翻找数下,只闻“哐当”一声,一块黑中带银的令牌自纪晓芙衣袖里滑落床榻,那正是杨逍赠予她的铁焰令。
      丁敏君冷笑几声,双手捧着铁焰令递到灭绝眼前,厉声说道:“这是明教光明左使杨逍的铁焰令,师父,您现在相信我弟子不是信口雌黄了吧。”
      灭绝师太盯着铁焰令和纪晓芙看了几个来回,她面上的怒火显而易见:“晓芙,敏君和为师说起你和杨逍为师还不信,可今日,这铁焰令你如何解释?杨逍是大魔头、是名门正派的死敌,你怎么可以委身于他?”
      纪晓芙汗如雨下,一个头重重地叩在床板上,她咬着牙终是道:“那日弟子救错人,杨逍把弟子带回了一处庄园,弟子好几次想逃走,可是没有成功。后来,后来还失身与他……”她真的不会说谎,也不敢和灭绝师太说谎,即便舍去了很多他们之间的相处,那些极重要的她却一字没有舍去。
      “你!”灭绝双眼如刀,仿佛要将纪晓芙生吞活剐了一般,又半刻,稍稍平静下来的灭绝似有了更好的主意,她一对如鹰的眸子紧盯纪晓芙,郑重的同她说道,“既然杨逍对你有情,为师要你假意接近杨逍,趁他不妨,杀了他。也算是将功折罪了。”
      “师父!”纪晓芙惊呼道,她怎么能去杀杨逍,那是对她顶好的男子啊,而且他并非江湖传言中的大魔头,“师父,弟子,恕难从命。”她紧紧咬着牙,几乎都要咬出血来了。
      冷眼旁观的丁敏君转了转手头的铁焰令,她忽然心生计策,拱手与灭绝师太道:“师父,既然纪师妹不愿杀杨逍,弟子另有一计可保师妹将功赎罪,且不必去杀她那心上人。”丁敏君笑得令人胆颤,那么一瞬间,好似地狱勾人魂魄的无常,教人浑身发冷。
      灭绝眉眼一挑,心中略有几分欣喜,问道:“你有何计策?”
      丁敏君勾起嘴角,顶着一抹狡黠的笑意凑在灭绝耳边,低声同她说着自己的计划。她声音很轻,除了她和灭绝,再无一人能听得清。
      她话音落,灭绝的脸色有些难看,好一会儿,灭绝终于点头道:“好,既然如此你就去安排吧,切记此事定要万无一失。”她顿了片刻,还是加了一句,“你记住,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此话说罢,灭绝师太一挥浮尘,转身离了房间。
      丁敏君朗声道了句“是”,回头召来侯在门口的另两个弟子,其中一个弟子似是早知她心中所想,双手捧着一个小方盒子送到她面前。丁敏君托着方盒,一记轻哼自鼻中溢出,她伸手打开方盒,只见一颗指甲盖大小的红色药丸躺在其中。
      她也不言语,捏起药丸,对着纪晓芙的嘴巴狠塞进去,而后她道:“你们两个,把她送到思过院的地牢,让她们好生看着。”
      纪晓芙不知丁敏君给她喂了什么,只是那东西一入喉中就化开了,继而一股辛苦味自涌入嘴里。她知道那药丸不是好东西,挣扎着扣向喉咙,想把那药丸吐出来。可她还未抬手就觉浑身无力,下一刻腹中剧痛她低吟二三声,终是陷入一片黑暗。
      “杨左使。”一白衣人快步奔上山峰,对着迎风而立的杨逍深深作揖。
      此处山恋叠嶂,千座万座相连的山峰一片苍茫,隐约能在那大片白衣下找寻到一二青葱。这便是昆仑山坐忘峰,终年大雪,除了寒冷便只有寒冷。虽然坐忘峰冷清了些,但站在山峰朝下望去,委实是难得一见的好风景。
      自从杨逍把纪晓芙送回峨眉,他便来到了坐忘峰。这里本就是他常年隐居之地,只因阳顶天失踪,光明顶人心不合,他不愿再看那些教内纷乱便搬到了坐忘峰上。
      寒风阵阵,他负手立在山顶却不觉分毫寒冷,许是他内力高深莫测,又许是他心底早已冰寒彻底,区区北风怎教他再知寒冷?
      他是千般不愿万般不愿让纪晓芙走的,可面对她那张坚定不移的面孔,杨逍终是宁愿委屈了自己。她若认为回到峨眉、回到师父身边会令她快乐,他便只求她快乐。他同纪晓芙说过,此生会为她付出一切,不过半生孤苦,且当是老天罚他前半生的放荡不羁。
      纪晓芙回峨眉的事他都安排的妥妥当当,峨眉失传了近百年的《归云剑法》,他相信纪晓芙一定会交给灭绝,还有倚天归位,她带回两件如此大的惊喜,灭绝总不会再为难她了吧。
      心绪渐收,杨逍转身问来人道:“何事?”他有些不耐烦,最近他越来越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站在山顶,吹着冷风思念着那个远在峨眉的姑娘。
      那白衣男子又近了杨逍几步,双手捧着一个布包递给杨逍,他道:“左使,这是峨眉山下的兄弟连夜送来的,他说送东西的人只在峨眉山脚的离亭等一日,过时不候。”
      杨逍摸上那布包时,一颗心就已经跳得飞快,再听闻白衣人如此,他嘴角的笑意愈发浓厚。即便不拆布包他亦知道这布包是谁送的,两个月,两个月她都无声无息,守在峨眉山下的明教教徒换了几波,终于等来了他想等的。
      他心中欣喜万分,拿着布包的手微微颤抖,硬是拆了好半刻才缓缓解开布包。里面的东西他太过熟悉,那本就是他的东西啊。黝黑的铁焰令躺在他手心,他忽然觉得这冰冷的铁焰令无比温暖,一股暖流冲破坐忘峰的寒冰,缓缓渡入他身体……
      “通知沿途备马。”他眉目一定,思及白衣男子所说的“过时不候”,他不敢浪费时间,合上布包,将铁焰令紧紧贴身存放,脚底轻功一踩,纵身掠下坐忘峰。


      IP属地:上海317楼2019-06-23 1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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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八章:替她受罪
        杨逍心中一紧,一只手急忙搭上纪晓芙的脉搏。他懂得很广,琴棋诗画、诗词歌赋,便是一些推演之术和医毒他都涉猎不少。他阖眸静静探着纪晓芙的脉,那脉象十分诡异,且跳动极为不规律。
        杨逍抿着唇,松了松手再一次覆上她的手腕。脉搏跳动时而虚弱无力时而似朝气蓬勃,脉象之下似乎还隐藏了另一种脉搏。他探得更仔细了,足有一刻他方将手慢慢的从纪晓芙腕上取下。
        “晓芙,我该拿你怎么办?”他将头慢慢靠在纪晓芙肩上,声音里透着难以掩饰的疲倦和颤抖,远远看着,他俯在纪晓芙身上的整个人也隐约颤动着。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低微的开锁声将杨逍的神识引回,他警惕的让纪晓芙睡在堆好的稻草上,一双如鹰的眸子冷冷的盯着那越来越近的影子。见到来人,杨逍眸中的怒火再一次引燃,他靠着墙慢慢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牢前。
        “杨逍。”丁敏君轻轻一笑,扯着尖细的嗓音问道,“软筋散的滋味如何?”她的目光在杨逍身上打了几个来回,嗤笑道,“没想到你中了软筋散竟还有力气站着,光明左使不愧是光明左使。”
        杨逍怒对上她的目光,握拳的手重重垂在木栏杆上:“解药在哪儿?”他带火的眸子紧紧盯着丁敏君,仿佛要将她整个吞噬了一样。
        他探了数次脉搏,饶是他再不愿意相信纪晓芙中了毒事实也由不得他不信,那毒甚是凶猛,却是他不曾见过的剧毒。纪晓芙诡异的脉象教他隐约察觉到了此毒的厉害,这东西似乎能让人在昏迷中慢慢肠穿肚烂而死。若是他内力还在,以内力当可驱散它一部分毒性,好让纪晓芙从昏迷中醒过来,可他连半分内力都使不出。
        丁敏君大笑数声,好笑的望着杨逍和纪晓芙道:“要不是师父不让她死,我杀了她还不来及,你说,我怎么会给你解药呢?”她又意味深长的加了一句,“她可是师父最疼爱的弟子,将来是要继承掌门之位的。”
        杨逍冷眼盯着她,好半刻,他终是长叹一声,锤在木栅栏上的拳头松了开,指尖死死地扣进圆木里,他红着双眼,声音低沉的道:“你们峨眉有什么仇怨冲我杨逍来,别动晓芙。”
        他此话一出,丁敏君挑了挑眉头,似有些意外,她舔了舔嘴角,勾唇笑道:“都冲你来?好啊。”她有意想戏弄杨逍,一对目光在纪晓芙身上来回打量,“原本我是打算当着你的面打她出出气的,可你既要替她,我当然要满足你啊,杨左使。”
        丁敏君小手一挥,立刻便有两个峨眉弟子上前,将锁着杨逍的牢门打开。她们欲擒住杨逍双臂把他拉出囚牢,杨逍却冷哼一声,避开她们抓来的手,拂袖走到丁敏君面前。
        她看不惯杨逍这副自视清高的模样,连出两掌“砰砰”打在杨逍胸口。杨逍强忍呼之欲出的低吟,后背重重地撞到了另一侧的囚牢,竟生生将大臂粗的木栏杆撞断四根,他整个人更是被震得牢中墙根才堪堪卸去力道。
        杨逍倒在地上,一手紧捂着胸口一手慢慢撑起半个身子,他忽然嘴角一歪,大口大口殷红的血自口里涌出。他目露凶光,仿佛要吃人的眼神牢牢锁住丁敏君。如果他内力尚在,如果纪晓芙不在她手上,如果纪晓芙没有中毒,他杀丁敏君就好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丁敏君不屑的拍了拍手,假意拍去掌心那些不干净的灰尘。那两个峨眉弟子不敢迟疑,赶忙到对面牢里反拧着杨逍双臂,把他捆在中间的十字刑架上。其中一个颇会看人脸色的峨眉弟子从方桌上取来条长鞭,双手捧着恭恭敬敬的递到丁敏君面前。
        丁敏君嘴角勾起一抹怪笑,伸手轻轻抚摸着鞭身,她将鞭子晃过杨逍眼前,自顾自的说道:“这是我们峨眉处罚不听话的弟子的鞭子,杨左使目力非凡,不会看不清这鞭子上还生着倒刺吧?这要是打在纪晓芙身上,你该有多心疼啊。”
        “你若敢动晓芙,我定教你生不如死!”杨逍看她那双直盯纪晓芙的眼睛,实在怕她真将这鞭子挥到纪晓芙身上,顾不得后果,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激怒丁敏君。
        “杨逍!”丁敏君果真恼火,她怒喝一声道,“你看清楚,现在你才是我峨眉的阶下囚,生不如死的人是你!”
        她话音未落,带着劲风的鞭稍连连抽到杨逍身上。一袭洁白如雪的长衫,顷刻间爬满血痕,有那么一眼,绽放的猩红恍若冬日寒梅,竟在丁敏君的画笔下描绘出了一副风景。这场面落在任何一人身上都是极血腥的,可落在杨逍身上,丁敏君却好似个跳梁小丑,仅仅只会愤怒的抽着鞭子。
        杨逍冷眼看着丁敏君,一声未吭,就好像那带倒刺的鞭子打的不是他。他这个人很自负也很孤傲,从前他很少受伤,惟有初学武功时被人重伤数次,后来他就没怎么受过伤了。再往后啊,他受伤不是为了明教兄弟就是为了纪晓芙。
        也许这就是大义吧。其实在江湖上杨逍做尽好事,只是他不愿留名,那些事都被冠到了他手下高举义旗的人头上,而那些杀人放火的恶事却都照着他头上叩,可他就是不愿解释,谁会认同一个大魔头的话呢?
        长鞭一下一下打在他胸前,几乎每一下都能让鞭身上的倒刺勾出他血肉,比起千刀万剐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到底不是神仙,也知疼痛,微颤的眉眼轻轻合上,捆在两边的双手早已握成了拳头,死死扣着掌心。饶是如此折磨,他嘴角永远都擎着一抹清浅的笑意——所幸这顿鞭子是让他挡下来了……
        看见杨逍嘴边的笑意,丁敏君是愈发恼怒,手中挥舞的鞭子不由多添了几分内力。她也不知自己在恨什么,许是恨纪晓芙夺了师父对她的喜欢,许是恨杨逍是师门死敌,又许是,她恨有一个这样好的男人爱上了纪晓芙。


        IP属地:上海333楼2019-06-30 1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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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虐啊虐……带倒刺的鞭子,丁敏君的毒打……讲真,写这种虐戏还有打戏的时候满脑子全是画面放映。要寄刀片就寄给丁敏君,这里拒收刀片!!!
          还有,再提醒一遍,《凤求凰》是架空的,我没有看过原著,没有看过完整的《倚天》电视剧,地区、门派、地名都是架空的,懂?架空的意思都明白吧。现在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如果非要鸡蛋里挑骨头,删评拉黑。《凤求凰》故事的总方向还是抗元,但是时间线、剧情等等都和原著不一样。
          下一更将会是我超级喜欢的剧情!!!写的时候忽然有感同身受的感觉,手疼……白衣逍变成血衣逍了。估计你们要赶紧习惯,恐怕之后的血衣逍还有挺多回。溜了溜了……
          近期开始要多事了,更新时间跳跃……群里面是更新完当时通知的,想赶紧看到更新的小伙伴入群等消息就是了。也可以扩列!!非常欢迎扩列!!


          IP属地:上海334楼2019-06-30 1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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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九章:喂血
            直到丁敏君打得累了,她才喘着粗气叫人把杨逍拖回牢里。那根沾了鲜血的鞭子让她随手一扔,零星的血沫飞溅,玷染了一地黄土。丁敏君冷哼几声,一眼未看,转头就要出了地牢。
            “解药。”他实在虚弱,可言语间的那股英气仍在,仅两字就让丁敏君深觉可怕。
            丁敏君顿了顿脚步,头也不回的答道:“区区一个阶下囚,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她不屑的嗤笑一声,“解药?也许我哪天高兴了就会把解药给你。”话音方落,她的身影便已经消失在了地牢智志红。
            杨逍倒在稻草堆上,一身洁白的白衣如今爬满了纵横交错的鞭痕,殷红的血顺着衣角几乎汇成了一条小溪。他背后草堆,阖眸踹息了很久,终于存了点气力,强撑着自己爬到纪晓芙身边。杨逍也庆幸,还好纪晓芙此时看不到他的模样,否则她怕是会心疼死的。
            他不敢让一身血污染上纪晓芙的衣裙,只蜷缩着双膝靠在她身边的墙上。他从来不知峨眉派竟有这样的地方、有这样的刑具,那条带着倒刺的鞭子看得他心惊胆战。
            后来的两日,丁敏君仿佛找到了发泄的方法,天天往地牢里跑,一待就是两个时辰。她倒还真的不再打纪晓芙,只是她放过了纪晓芙又哪里会放过杨逍,何况那是杨逍亲口说的,他要替她。
            饶是杨逍再能忍,体内内息尽散,丁敏君又日日不给他们吃喝,这三日来他是愈发虚弱了。他第一眼就看出丁敏君对纪晓芙有敌意,纪晓芙落在她手里仅是中毒已经很好了。杨逍不敢想,如果他那日没有赶来,受这些罪就是纪晓芙啊!
            每日里把杨逍拉出来毒打,似乎已经成了丁敏君的习惯,她就是要把纪晓芙和杨逍往死路上逼啊。杨逍这几日也看透了,丁敏君的所作所为都是灭绝那个死尼姑暗地里默许的。
            虽然杨逍成功激怒丁敏君,让她不再将目光放在纪晓芙身上,可纪晓芙体内剧毒愈发严重,如今连气息都逐渐衰弱。他日日问解药,可丁敏君就是要他们死,哪里会把解药拿出来?
            杨逍背靠墙壁,柔情似水的凝望着纪晓芙,似是在与她说话又似是在自言自语:“那日我若是执意守在你身边,你是不是就不会中毒了?我若是来得再晚一点,只怕此生便要与你错过了。晓芙,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可我就是放不下你啊,傻丫头……”
            纪晓芙仿佛听见他言语,不太安分的扭了扭身子。见她有些干裂的嘴唇缓缓翕动,杨逍心下一紧,急忙俯身到她耳边,却只听闻她在昏迷中迷迷糊糊的喊着“水”。
            杨逍把纪晓芙揽在臂弯中,看着无比难受的纪晓芙他心里十分不是滋味。这鬼地方哪来的水,连一口吃的都没有。他艰难地吞咽着黏稠的口水,双眸极快的环顾着四周,哪怕一滴也好啊,看着纪晓芙难受,他恨不得把自己剜了给她。
            “丫头,你再忍忍,我马上给你找水。”杨逍低声呢喃着。
            他忽然灵光一闪,顾不得胸前的剧痛,把纪晓芙往怀里一带,半个身子往前送去。只见他右臂紧紧抱着纪晓芙,左手掌心已伸在墙角,他双眉一定,左手在墙角极快的自上而下划出一道血痕。
            他小心翼翼的把纪晓芙安置在自己膝上,空出的右手从身旁的稻草堆里随便拔了一根稻草。坚硬的稻草根慢慢伸向他左手的伤口,触碰伤处的一瞬间,他左手下意识的一缩,下一刻却又摊得十分平稳。
            十指连心,手指之下的掌心如何能够不疼?他咬牙忍痛,右手捏着稻草仔仔细细地剔除着嵌在伤口里沙尘碎石。鲜血几乎流了满满一袖管,他却似不知痛般,仍剔得极认真。
            他怕纪晓芙等太久,宁愿让那硬邦邦的稻草在掌心伤上加伤,也不愿慢下性子一点点处理。总算见不到一丝碎石的伤口血淋淋的躺在杨逍掌心,他双眸微闭,歇了半刻又立马睁开双眼,扶起靠在自己膝头半睡半昏迷的纪晓芙。
            杨逍左手缓缓握拳,低举在纪晓芙嘴前,他拽得很用力,殷红的鲜血一滴一滴往纪晓芙嘴里流。
            昏迷中的纪晓芙觉嘴边有些温热的液体,她口渴得厉害,便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可那液体甫到嘴里,咸腥咸腥的直冲她喉咙,她被这液体惹得愈发难受,即便口中干涸,她也抿起嘴巴再不肯吞咽分毫。
            杨逍也知血味咸腥,不易入口,然此时此地除了他的血还有什么能为她解渴,他左手仍举着,脑袋凑到纪晓芙耳边,极温柔的同她说道:“傻丫头,听话,张嘴喝一点。你腹中还有我们的孩子,不吃不喝怎么照顾她?”他眼眶微红,十分颤抖的声音在她耳边吞吐着热气,“晓芙,我求你……”
            到底是他的话起作用了,纪晓芙果然强忍着腹中不适,接连吞咽了几口血。或许她也知道这是杨逍的血,喝了三四口便怎也不愿再喝了。
            要说纪晓芙怀了杨逍的孩子,杨逍也是前两日知道的。他替纪晓芙把脉的时候便已经察觉一二,再往后两天,他慢慢理清楚了她混乱的脉象,终是在中毒的脉象下找到了滑脉。他虽欣喜,可纪晓芙一中剧毒,二他们又身处囚笼,他实在忧心纪晓芙腹中孩儿。
            知道了这个孩子的存在,杨逍便更不能让纪晓芙再受伤了。不论丁敏君来此为何,他首要之务便是惹恼她,丁敏君恼火几分,纪晓芙就安全几分。
            杨逍放平了纪晓芙,从衣摆下找了一块还能辨得清颜色的布料“哗啦”一扯,草草裹住掌心的伤口。其他的伤总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只他掌心这伤,他得自信呵护着,至少在灭绝动手之前,他还是希望纪晓芙好好活着。
            至于灭绝师太想如何动手,杨逍并没有十分在意,他的生死早已看淡,心头惟一的牵挂便是纪晓芙。如今尚有时间,他没有一时不在推演带着纪晓芙逃出峨眉,可他内力尽失又重伤在身,要走出十步都不太可能……


            IP属地:上海339楼2019-07-01 1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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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章:虎落平阳
              同日,峨眉一张请帖飞至武当,说是峨眉派擒了魔教妖人,请武当张真人与殷梨亭殷六侠赶赴峨眉山,商议处置魔头之事。然在这请帖中间竟还藏了一夹层,夹层里是峨眉掌门灭绝师太的亲笔信,上书了纪晓芙和杨逍事,信中她只书了大概,其余未曾言明,惟言辞恭敬的邀请二人。
              殷梨亭哪里会信纪晓芙做出此等龌龊之事,他双目通红,跪在张三丰面前声泪俱下:“师父,晓芙不是这样的人,她怎么可能……她一定是被杨逍那魔头逼的!”
              张三丰望着手中请帖忽而长叹一声,伸手虚扶起跪在面前、哭红了眼的殷梨亭:“也罢也罢,为师自十几年前云游四海回来便再没有出山,这次既然师太相邀,贫道怎能拂了师太心意?离亭啊,你速去准备,我们巳时出发。”
              殷梨亭原道师父定会推辞,却不料他竟一口应下,心底准备的多番说辞全没了用处。他面上带喜,连连作揖应答:“是,是,弟子这就去准备。”
              等张三丰和殷梨亭赶到峨眉已是申时,峨眉的灭绝师太知张真人亲自赴会,便带着十几个峨眉弟子在山脚大摆迎客的阵仗。灭绝好面子,否则也不会默许丁敏君如此作为,她好面子,为迎张三丰、殷梨亭,除了身边着十几个弟子,余下的峨眉弟子皆沿路而立,自山下到山上的林道两旁都站满了峨眉弟子。
              “张真人。”灭绝师太扬起浮沉搭在臂弯上,朝迎面而来的张三丰恭敬作礼。
              张三丰颔首回礼,他身后的殷梨亭亦对灭绝行了晚辈礼数。山脚下人多口杂,灭绝不愿多说,三人寻常问候几句便为张三丰引路直上峨眉。
              来至山上厅堂,早有侯在旁边的峨眉弟子端上茶水。灭绝捏着茶杯同张三丰一敬,笑说道:“张真人,请。”
              张三丰大笑几声,摸着发白了的胡须小饮着杯中清茶,他道:“好茶,师太果然是品茶的好手。庐山云雾香浓味甘、汤色清澈,真乃茶中精品。”他放下茶盏,仍轻轻抿着残留在唇齿间的余香。
              灭绝浮尘微扬,周遭几个峨眉弟子颇识她脸色,道一声“弟子告退”便齐齐出了厅堂,灭绝这才弃了茶盏,神色凝重的望向张三丰道:“峨眉前几日擒获魔教杨逍,只是那魔头与孽徒晓芙颇有牵扯,这才请真人来峨眉一叙。”
              “不知师太作何打算?”张三丰微微颔首,询问着灭绝的想法。
              灭绝也不隐瞒,张口便道:“魔教兴风作浪,杨逍既落入我峨眉之手,定不能再让他为祸江湖。贫尼苦思多日,惟大义灭亲,将孽徒纪晓芙与杨逍诛于峨眉。请张真人与殷六侠前来是为峨眉与武当联姻一事,峨眉出此孽徒是贫尼之过,这婚事……”
              她话未说完,站在张三丰之后的殷梨亭不顾礼仪,涨红着一张脸大跨出两步朝灭绝师太抱拳,朗声说道:“我不退婚!我不信晓芙是这样的人,她一定是为了诛杀魔头才委身于杨逍,师太将杨逍杀了便是,晓芙不应受他牵连啊。”
              张三丰见灭绝脸色不好,出手把殷梨亭拦回身后,转头问灭绝道:“不知师太将这二人关在何处,这婚事可否等贫道见过纪女侠后再做定夺?”
              灭绝面色稍减,唤来一个峨眉弟子道:“你引张真人和殷六侠到思过院。”
              思过院地牢里,杨逍抱着纪晓芙靠在墙角,裹在左手掌心的布条已被他揭下,那道本已经愈合些许的伤口此时却鲜血淋漓的暴露在满是血腥与霉味的空气中。方才见纪晓芙嘴角又开始干裂,他便挣开了伤口,将血喂入她嘴里。
              杨逍也不知道还能这样坚持多久,他身上内伤外伤不计其数,丁敏君抽他的鞭子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了。身在囚笼,没有吃喝也没有伤药,好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已经开始发炎流脓了。他日日为纪晓芙把脉,那剧毒从她腹部经脉蔓延,如今已近心脉了,若再没有解药恐怕他和纪晓芙都撑不了几天了。
              “傻丫头……”他小心翼翼地抬手将她面前的碎发撩至耳后,起皮的嘴唇缓缓翕动,“她要你杀我你就来啊,何苦死咬不放呢?”他轻笑出声,“真是个傻丫头,你莫不是忘了我同你说过,我杨逍此生,永远,为你付出一切,不惜代价。不就是一条命吗?傻丫头,天下间能取我杨逍性命者,惟纪晓芙一人。”
              寂静无声的地牢里忽而传来一阵锁链的窸窣声,杨逍柔情似水的一双眸子立刻擎满了警惕。莫非是丁敏君去而复返?他真的撑不了多几番的虐打了……
              听着地牢门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杨逍却勾唇露出一抹不屑的轻笑,他小心翼翼地扶着纪晓芙躺在垫高了的稻草堆上,自己则背靠墙角,阖眸暗蓄体力。
              几道隐有纷乱的脚步声在他牢门前站定,杨逍双眼虽闭,可心却不盲。其中一道脚步声稳健非常,是内力极深之人,此人绝非灭绝师太,另有一道脚步声不若前一道,但却属同一派别,当是前一人之徒。
              牢门打开,待那几个峨眉弟子走出地牢,杨逍终于睁开双眸。望见眼前人,他不由心底一震,双手撑着墙壁踉跄着从地上站起身来。他强忍剧痛,高举双臂对着来人恭敬作揖:“晚辈杨逍见过张真人。”丁敏君多日的虐打教他十分虚弱,可言语间他仍是毕恭毕敬,甚至强撑着自己摆出最好的姿态去迎张三丰。
              张三丰见杨逍模样心中大震,然他还未来得及说话,本恭敬立在他身后的殷梨亭一见便双眼冒火,顾不得师父尚在眼前,碗大的拳头已经冲向杨逍腰腹。杨逍下意识要躲,可伤至如斯他如何还有精力躲避?
              张三丰暗道“不好”,急忙要去拦他,但“不可”二字刚刚出口,殷梨亭的拳风已将杨逍重重震至石墙。


              IP属地:上海348楼2019-07-02 1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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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一章:往事
                只见杨逍身子一歪,拼命要把口中淤血咽回。若在平常时候,他哪里会有今日这般狼狈?殷梨亭便是使尽了浑身解数他亦可随随便便的躲了。杨逍半撑着身子,满嘴咸腥终是教他忍不住呕了出来,大片大片的鲜血沾染上不知叠了多少层干涸血迹的衣衫,那一片殷红下透着层层深浅不一的暗红。
                虎落平阳被犬欺。杨逍冷眼扫向殷梨亭,干裂的嘴唇微张,舔舐尽了嘴角淌出的鲜血,他努力平复着胸腔里翻涌的血气,拖着重伤的身躯艰难地靠墙而坐。
                眼看殷梨亭仍是不解恨,还要抡着拳头往杨逍身前冲,张三丰急喝一声“离亭”,双指在他胸前连点数个大穴,好将他定在原地。张三丰顾不得教训自己的徒弟,快步冲到杨逍身边,一双焦枯却苍劲有力的手扶上杨逍。他一手捏住杨逍弱得几乎摸不到的脉搏,一手急忙抵在杨逍背后。
                杨逍轻咳了几声,声声带血,他反手拉住张三丰覆盖在他腕上的手,满是鲜血的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张真人不必费力,晚辈身负软筋散,内力尽失,不敢劳张真人徒耗内息,还请真人罢手。”
                张三丰看了他一眼,终是停手与杨逍对坐案前,他摸着花白的胡子感慨道:“没想到当年那位白衣少侠竟是明教的光明左使。”
                杨逍摇头轻笑,认真地同张三丰一揖:“张真人之名名扬江湖,晚辈岂能让一代宗师命丧荒漠?”天下能得杨逍如此敬重的人,惟有二者,一为明教阳顶天教主,二便是武当掌门张三丰张真人了。
                张三丰大笑三声,回他道:“多年未见,杨左使分毫未变。”
                身后被张三丰定住了穴道的殷梨亭双目通红,一心要冲破穴道将杨逍就地诛杀,然张三丰内力身后,这穴道又岂是殷梨亭能够轻易冲破?他冲了几个来回,终是累得丹田钝痛,却听张三丰与杨逍对话,两人竟在多年前相见。
                殷梨亭疑心是杨逍在多年前存了杀张三丰之心,如今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出口便是“命丧荒漠”的问候。
                见张三丰端坐案前,心平气和的与杨逍对答,两人又连连发笑,殷梨亭只道这笑里藏刀,不等杨逍再说一句,他急忙扯着嗓子喊道:“师父,杨逍是要杀师父,师父快快解了弟子的穴道,让弟子为武林除害!”
                “住口!”张三丰低喝一声,他回头替殷梨亭朝杨逍歉道,“小徒顽劣,还请杨左使勿要放在心上。”
                他这番致歉倒引得杨逍勾唇抿笑,似叹息似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无妨,杨逍既被江湖人成为大魔头,身上所负人命何止千万?张真人若要为武林除害便请动手吧。”他浅浅一笑,朝张三丰伸了伸手。
                张三丰双眼微眯,他从前就看出了杨逍的桀骜不驯,如今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侧身看了看身后涨红了脸的殷梨亭,又看了看面前不屑解释一心阖眸等死的杨逍,轻叹道:“梨亭,为师已和你说过多遍,兼听则明,偏听则暗,看人看事都要设身处地的去看去想,不能单凭你一人的臆断。”
                “师父……”殷梨亭眉头微皱,却是不解张三丰为何会同他说起这些,难道还是他做错、说错了不成?可他又哪里错了?
                张三丰眉眼一定,似在记早些年间的事:“十多年前,为师离开武当云游四海,行至西域荒漠时——”
                张三丰年过百岁,鲜少离开武当山。当时恰逢天下太平,武当山上又左右无事,他便交代了门中弟子往山下云游去了。他的足迹可谓是踏遍大江南北,自武当南下往江南云游一番,又由江南绕至西域小城。一路所见所闻确实令他耳目一新,体内稍有阻塞的经脉霎时通畅,教他好不舒服。
                却不想西域气候多变,行路中遇上了暴风,饶是张三丰内力非常又如何和苍天抗衡?“呼呼啦啦”刮起的暴风仿佛要将此地万物皆撕扯得粉碎,大片黄沙被扬得漫天遍野,眼前竟如黑夜般伸手不见五指。
                张三丰看不清脚下,亦不知往那处躲避,来势汹汹的暴风将他整个人刮倒在地,“咕噜噜”滚了几圈后,连带着黄沙不晓得被卷去了何地。
                待到他醒来时浑身盖满了黄沙,周围不再是先前建有屋舍的小镇,蓝天之下除了无边无际的沙漠什么都没有。张三丰从沙漠里爬起身,利落的抖尽衣衫上的黄沙。对照空中的日头,他掐指推演半刻,选定一个方向直行而去。
                许是苍天作怪,又许是荒漠多变,张三丰只觉自己在沙漠里兜兜转转,连行三日也没能找到一处人烟。他身上清水干粮皆已用尽,头顶的烈日更教他口干舌燥,浑身发软。好不容易走出几步,总算是在一处沙丘下找到了几棵枯树,就着枯树那星星点点的树荫,张三丰抬手拭去额间薄汗,坐在树荫下稍歇片刻。
                然事有不巧,他方在推演方向时,习武人敏锐的听觉教他不由多了几分警惕。只见他双耳微动,不远处传来阵阵马匹的嘶鸣与数十道缓急不一的呼吸声。张三丰暗道不好,那些人离此处越来越近,且他们更像是有训练过的一伙沙匪。
                如今张三丰体力用尽,干裂的嘴唇似再有片刻就能淌出鲜血,即便他内力再高,一个百岁之人如何经得住这样的折腾?
                “喂,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我们可以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虬髯大汉张嘴说着蹩脚的汉语,他见张三丰撑着枯树踉跄起身,双目一凝,手中大刀便直指张三丰,“你不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我们会杀了你,不会带你离开。”
                可张三丰被暴风卷了不知多少,身上除了这一身衣服哪还有什么银两?他就是想交也交不出来啊。如此情景,恐怕是非打不可了。


                IP属地:上海357楼2019-07-03 1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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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事。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人再强大也抵不过大自然!!!张三丰那么厉害,但是自然的力量更厉害,在自然面前,人到底是要服输的。
                  在这世上,杨逍最敬重的除了阳顶天就是张三丰,张三丰看事看人跳脱三界,自然看得清杨逍为人。在《凤求凰》里,能真正不为正邪之分左右的人应该就两个,一个是张三丰,一个是活在对话里的用来推动剧情的原创人物,这里指的是一开始就不为正邪左右的人。
                  关于纪晓芙中的毒……准确来讲是无解的,但解法还是有的。这就要归功于逍芙二人在打峨眉山副本时的奇遇了。等这套副本快打完的时候,奇遇就该出现了。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不要再问救逍芙的是不是张三丰了,无良作者很认真的告诉你们,不是他。


                  IP属地:上海358楼2019-07-03 1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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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二章:以命相护
                    那几十个骑着骏马的异族人不愿在一人身上多费心思,只道杀了这人再寻下家便是。提在手中的大刀长棍像是生了风一般,齐刷刷往张三丰身上招呼。
                    张三丰双眉一定,双手摆于小腹,霎时间气沉丹田,只见这无边无际的黄沙顷刻铺满天地。几十个异族人仅懂几分手脚功夫,哪里晓得什么内力?被黄沙迷了眼的一众人急急忙挥着衣袖拂去蒙了眼的物什。领头的虬髯大汉怒喝一声,大刀在漫天黄沙里舞了几个来回,扬在半空的沙子总算教他削弱了不少。
                    但闻虬髯大汉“咿咿呀呀”说了几句,他手下人挥舞着兵戈长啸数声,催着胯下骏马直冲张三丰。
                    张三丰到底饥渴多日,体内经络阻塞、内力不济。强行提起一口气,在黄沙群中翻飞的衣袖眨眼间将冲上来的几个异族人连人带马扫出几丈。奈何体力不支,又不愿造下杀孽,张三丰几番击退来人。
                    可这群异族人似是下了决心要杀他,即便被震出几丈,在黄沙地上翻滚几圈又摸着兵器爬爬了起来。也是,他们皆为沙匪,如何能让见过他们的人活着?西域这鬼地方的人最为混杂,江湖人、匪盗,甚至朝廷通缉的那些江洋大盗都能西域找到一块谋生之地,是以,身为沙匪之首的虬髯大汉只能为手下计。
                    眼看张三丰要被虬髯大汉手中大刀砍伤,忽起的一阵狂风竟生生卷走了大汉的九环钢刀,便是围在张三丰周围目露凶光的那几个异族人也被这狂风卷得迷了方向,一个个瘫倒在地。
                    虬髯大汉心中生怯,急忙环顾四周寻那狂风起处,但他所见却是一片安安静静、浑然无声的荒漠。大汉吞了吞口水,暗道这气候不该有如此变化,怎只片刻狂风?多年做沙匪练就的警觉教他不由自主地紧盯空无一人的荒漠,仿佛那一处正有道无形的目光瞧着他,看得他心底发毛。
                    他手下仍欲冲杀一番,刀枪尚在张三丰一臂之外,他们便觉自己像是被一堵墙给拦住了,除了往后退再没办法前行半步。正当惶恐间,眼角隐约瞟过一抹洁白无瑕的身影,正要凝神去看时却找不到白影分毫踪迹。
                    虬髯大汉怒骂一声,伸手急急擦亮了双眼,然他双手尚未拿下,便教一股强劲的气息前前后后紧紧包围了起来。须臾半刻,他未来得及出拳,整个人就与他那些手下一般瞪着惊恐无比的双眼,被定在了原地。
                    他们未看错,只是他们目力不好,实在看不清掠过眼前之物到底是人是鬼。张三丰却是看得分明,那人身负绝世武功,踩着轻功游刃有余地掠在这一众人间,好似是有意戏弄一二,又好似当真同他们玩起了捉迷藏。
                    那人驻步张三丰面前,一袭轻薄的白衣迎风飘扬,竟教张三丰在他身上瞧出了几分仙风道骨、天外来客的姿态。他双目微扬,对上张三丰的目光时却放下了一身桀骜,恭敬地抬手作揖,沉声见礼:“晚辈见过张真人,久仰真人大名,不想今日有幸一见。”
                    张三丰回声道谢,要问他姓名,那人却微微勾唇,与他道:“晚辈姓名不足挂齿,张真人超然脱俗,何必拘泥于别号?”
                    张三丰轻笑几声,他修行近百年,哪想今日教一个二十上下的年轻人教育一番?西域还真不乏能人异士。紧紧一见,张三丰便察觉此人的内力深不可测,这般年轻却有如此作为,他只道此人前途不可限量。
                    那人又同张三丰一揖,道:“晚辈正要往格勒城去,当与张真人同路。”他浅浅一笑,顺手从腰间取下水壶和干粮递给张三丰。
                    张三丰慧眼识人,一眼便知他胸有大义,遂接过水壶、干粮同他一路而行。
                    “当年若非左使相救,贫道恐难再回武当。”张三丰话中有话,一面与杨逍道谢,一面提点殷梨亭,好教他平心静气。
                    杨逍不愿受礼,急忙拱手道:“张真人武功非常,杨逍岂敢居功?”
                    他还欲说些什么,然一股甜腥直冲口鼻,身子一歪,偏头呕了好大一口血。那血似无穷无尽,顺着嘴角连连滴落,将一身满是血污的衣衫又浸透了一回。杨逍只觉胸中钝痛,下意识伸手要捂胸口,可胸前满是伤痕,右手生生停在一拳之外。他低声苦笑,伸在胸前的手颤了颤,握回拳头重重抵在地上,薄薄的唇拼命将血抿回嘴里。
                    张三丰眉目一紧,刚要开口便教杨逍之言打断。只见他阖眸喘息片刻,强行从地上站起身,裹着布条的左手大撩衣摆,“噗通”一声半跪在张三丰面前,他双手高举头前,郑重地抱拳垂首:“杨逍,跪求,张真人救救晓芙。”
                    他虚弱至极,然此刻咬字却异常清晰。杨逍何时求过人啊,他何时跪在地上求过人啊?他连阳顶天都没有求过!为了那个刻在头上的姑娘,什么桀骜、什么气节,他都不要了。
                    张三丰愣了了片刻,当他将目光重新放到安静躺在墙角的纪晓芙身上,再将目光从纪晓芙嘴边移回杨逍时,他懂了。
                    甫入地牢的时候他还在疑虑杨逍怎会受如此重伤,便是中了软筋散也不至如此。如今细看,杨逍这一身伤痕是为纪晓芙所受啊,尚有衣衫遮挡,张三丰可能看不见杨逍胸前那些深可见骨的鞭伤,可他身上几乎不辨本色的血衣正倾诉着他为纪晓芙所有的付出——杨逍的这条命自见到纪晓芙的第一眼便不再属于他。
                    张三丰神色复杂的望着杨逍,直到他的目光缓缓落在杨逍裹着布条的左手上,他心底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猛的一震,几分震惊、几分对小辈的心疼。
                    杨逍浑身上下的伤除了左手这一处再没有包扎过,为何包扎便可想而知。张三丰不知灭绝对门下弟子下了什么样的命令,只是从此看来,不仅多番虐打还毫无吃食。熬至今时,最苦不过杨逍,他是在以命护她啊!


                    IP属地:上海361楼2019-07-06 1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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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三章:转醒
                      听杨逍说及纪晓芙方才将注意力转到牢中墙角的殷梨亭眼眶欲裂,忽然发狠起来:“杨逍,你这妖人,竟然害晓芙至斯!师父,求您速速解开徒儿穴道,让徒儿将此人千刀万剐,为晓芙出气!”他见张三丰仍坐原地,心中顿时泄气,口里却依旧振振有词,“杨逍,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晓芙……”
                      杨逍低垂的头微微一动,双眼忍不住让纪晓芙那处看。忽然心底钝痛,他紧抿着唇强撑了很久才把涌上喉咙的淤血咽回肚中。
                      他承认,殷梨亭这一番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语中,惟有一句说的千真万确。纪晓芙有今日,如何不是他害的呢?若非古华派下的惊鸿一瞥,教他爱上了她;若非他一路纠缠;若非大都一夜荒唐,纪晓芙仍是当初那个天真单纯的峨眉弟子,可这世上哪里有如果?
                      张三丰低叹一声,起身行至纪晓芙身边。甫搭上她的脉搏未有多久,张三丰眉眼一震,头也未回便同杨逍道:“左使当知贫道救不了她。”他言语不清,殷梨亭听不明白,可杨逍却听得一清二楚。
                      “我知道。”他的头仍低低垂着,说这话的时候波澜不惊也看不清他脸上神色。
                      张三丰半扶起纪晓芙,双手抵在她身后。纪晓芙只觉体内顿时蒸腾起一股温热的气息,从头顶直达四肢,更缓缓包裹上她的七经八脉。
                      又过片刻,小腹的剧痛让她下意识皱起眉头,几声嘤咛随着背后愈发滚烫的内息呻吟出口。腹中像是被人拿了一根棍子使劲翻搅,搅得她喉咙口难受得紧,“哇”的一口接连呕了好几口黑血,那种教人当成臼来回捣的感觉终于消散了不少。
                      张三丰安置好纪晓芙,起身走到杨逍面前:“她体内的毒实在怪异,贫道也只能逼退半数,再过一二个时辰她便可醒过来了。”说罢,他欲搀杨逍起来。
                      杨逍双手一偏,忽然抬头,极认真地对上张三丰的双眸,郑重道:“杨逍斗胆,请张真人退了殷六侠与晓芙的婚事。”他一张嘴,满口的血便顺着嘴角流下来,可他不在意,猛吞了几口血硬是将话清清楚楚的说给了张三丰听。
                      张三丰还没说话呢,殷梨亭就已经暴跳如雷,要不是张三丰点住了他的穴道,只怕他此刻是要离开冲上前来将杨逍一掌打死的:“我不退婚!师父,你莫要听这魔教妖人的,他就是怕武当和峨眉联手对抗魔教。晓芙是被逼的,只要杀了他灭绝师太一定会把解药给我的!师父,你让我杀了他!啊!”
                      “梨亭,我且问你,是不是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会退婚?”张三丰本是不愿多管小辈的事,可事到如今他更了解的还是他这个徒儿啊。
                      殷梨亭面色忽然变得有些难看,他似乎已经猜想到了什么,几乎瞧不见血色的嘴张了张,终是避开了张三丰所问:“师父,您告诉梨亭,晓芙她到底怎么了?”有些事他想到了却又不敢去想,心底没来由生出几分反感。
                      “杨逍,你这个淫贼!”殷梨亭大声怒吼,浑身气血乱涌,他有些失神的喃喃自语,“晓芙,我是爱她的……我是爱她的……武当和峨眉的声誉怎么可以败坏?晓芙,我不会退婚,我会好好照顾你……”还未说完,他怒火攻心,一口鲜血喷到地上。
                      张三丰摇头轻叹,急忙伸手点住殷梨亭身上几个大穴,柔和的内力缓缓传入他的经脉。片刻后,张三丰收回内力,单手扶住殷梨亭同杨逍道:“杨左使快快请起,贫道已知左使心意,左使保重。”
                      杨逍岂会不知张三丰言下之意,他苦笑一声,亦同他道了句“保重”。
                      他求张三丰退了殷梨亭和纪晓芙的婚事只是为了让她少一层负担、让她可以名正言顺成为他的妻子,即便用不了几天他们都会死,可杨逍永远都记得,她对武当、对峨眉的声誉看得很重要。就算他们死在了一起,江湖也只会道是杨逍这个大魔头强掳了她,与她还有她所看重的一切都没有关系,不是吗?
                      约摸有半个多时辰,躺在稻草堆上昏迷了足有四日的纪晓芙终于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她双目未清,甫睁眼时便觉眼前有个极熟悉的身影,还没十分清醒,一声“杨逍”脱口而出。
                      杨逍闻声一震,急忙回身跑到纪晓芙身边,将她揽在怀里:“晓芙,晓芙……”他连唤了好几声,见她双眼已睁又紧张的问道,“你感觉怎么样?腹中可有不适?”
                      纪晓芙摇了摇头,却忽然在杨逍嘴角瞧见了一道未曾擦拭干净的血痕,她心下大惊,急忙从他怀里跳坐起来,这才看清了她日思夜想的人儿。那一身殷红教纪晓芙双眼刺痛非常,两行泪水从眼眶里滚滚滑落。
                      “傻丫头,你哭什么?”杨逍见她醒来心底十分欢喜,身上的疼痛早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忽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血红的衣衫,皱眉问道,“可是吓到你了?”
                      纪晓芙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就感觉嘴里一股咸腥,教她腹中难受得紧,忍不住侧身干呕,她呕得舒服些了,才回眸望向杨逍:“我记得我被丁师姐喂了药丸就昏睡过去了,这里……这里应该还在峨眉,你怎么……”她忽然惊道,“你是不是傻啊,为什么要来峨眉?你明知道师父要杀你,你应该,你应该离得越远越好,为什么要来啊?”
                      这么多天,杨逍终于能听到纪晓芙的声音了,他颤抖的伸出双臂将她紧紧搂在自己怀里,靠在她耳边低低的说道:“是,我就是傻。”
                      他喃喃自语道:“我在坐忘峰等了你两个月,有你的消息我怎么敢不来?我以为是你肯跟我回坐忘峰了,到了峨眉山下我才知道灭绝师太把你关了起来,我要是走了她就要杀你,你说我怎么可以抛下你不管呢?我想你想得食不甘味,能见你一面我为何要走?”


                      IP属地:上海367楼2019-07-08 1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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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四章:生不同衾死同穴
                        纪晓芙如何不懂杨逍的心意,只要有她的消息,哪怕是假的、哪怕是天罗地网,杨都会不顾一切的来闯。她都懂,她也想他啊,可是她心底既幻想着他来又幻想着他不来。如今听杨逍自己说起,她眸中泪水便已经止不住了。
                        “我昏睡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师父……你武功那么好,作甚么要来受罪啊,峨眉哪里拦得住你。”纪晓芙哭得不能自已,她怕碰到杨逍的伤不敢乱动,躲在他怀里低低抽噎。
                        “我来陪你啊。”杨逍咧嘴一笑,此刻便是浑身钝痛也不觉得痛了,他半开玩笑的道,“你师父一心维护峨眉,这样的事她哪里会亲自动手?你们峨眉呐,除了你没一个好人。”
                        纪晓芙下意识的生了气,怒喊一声:“杨逍。”她的怒火忽然又降了下来,软软的靠在杨逍肩膀上,咬着唇低声说道,“不是的,静慧师姐、静玄师姐、贝师妹她们都是好人,就算……我是峨眉弟子,你不能这么说峨眉……”
                        见她将自己的玩笑话当了真,杨逍也不敢顺着话头继续讲下去,便挑挑拣拣把这几天的事同纪晓芙草草说了个大概:“晓芙,你知道我在坐忘峰见到铁焰令的时候有多欢喜吗?传信的人说你就等我一天,我怕我去得晚了就见不到你了。到了峨眉才知道你被灭绝关起来了,我就觉得自己心凉了,浑身发冷,她说只要我吃了软筋散就带我见你,我想见你,就吃了……”
                        杨逍从那天的离亭说起,再说到他和纪晓芙关在一起:“我以为你只是睡着了,和你说话的时候你还会答我呢,只有把你抱在怀里、感受到你气息,我才觉得自己不是再做梦,我当时就想着,能见到你真好,其他的我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他抬手给纪晓芙抹去不断的泪水,又继续说道:“第二天你还没醒我就觉得不对劲了,给你把脉才知道你被人喂了毒,后来,丁敏君,也就是你的师姐来了,我问她要解药,她和我说了一大堆,但是我听明白了她是嫌你挡了她的路,早就存了折磨你的心思。慢说你中了毒就是你没有中毒,我也不会让她动你分毫的。”
                        纪晓芙愣了愣,伸手想去看他的伤,可指尖刚刚摸到结了血块的衣衫就再也摸不下去了。她张了张嘴想说话,但喉咙一动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顾着流泪。
                        “不久前武当的张真人来了,听说是你师父请他和殷六侠一起来的。”杨逍皱了皱眉,还是将武当来人的事告诉了纪晓芙。
                        听到“武当”的时候纪晓芙的身子明显僵硬了起来,再听到“殷梨亭”,她整个身子竟有些颤抖,好一会儿她望着杨逍弱弱的问道:“你见到他们了?殷六侠他有没有……”她拖了很久,终于接了下去,“你吃了软筋散,他是不是伤你了?你伤到哪儿了?”
                        杨逍冲她一笑,微微摇了摇头:“我求了张真人救你,他说你中的毒十分凶猛,就连他也只能逼退半数,他还说了你师父要杀我们。我都来送死了,可她为了峨眉的声誉就是不愿意放过你,我说生不同衾死同穴,能和你死在一处也是好的。”
                        他看着纪晓芙面色不太好,又急忙说道:“你放心,张真人答应我退了武当和峨眉的婚事,你不再是殷六侠的未婚妻了,我们可以名正言顺的死在一处了。”他说这话的时候丝毫不觉人生不长,反而欣喜得像是要同她大婚一般。
                        纪晓芙心底一震,哭得更厉害了:“要***一个就够了,你这么好的一个人不值得为了我……”那个“死”字落在杨逍头,她终究是说不出来的。
                        杨逍笑了笑,低头对上她的双眼轻声问道:“是不是你师父要你来杀我,你不肯她就把你关起来了?”他伸手择去粘在她发间的稻草,似是含笑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她要你杀我你就来杀我啊。”他左手抓起纪晓芙的手紧紧按在胸口,“我杨逍此生,都是你纪晓芙的,这条命也是你的,用我的命换你的命我从未觉得有哪里不值得。”
                        纪晓芙只觉手心里摸到一股温热的液体,拼命想抽回手,可杨逍却死死的抓着她的手也死死的按着她的手,好不容易收起来的泪水又落下来:“你别……你流血了,放手啊……”
                        见她如此心疼,杨逍欢喜一笑,松了手。
                        纪晓芙望着掌心的血,再望向那一身早已辨不清颜色的血衣,她心底像是有只手拽着她的五脏六腑拼命地扯,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她张大嘴巴猛吸了几口气,却忽然发现自己的手背上亦沾了一道手指长的血痕,她大惊失色,一双手急急忙去抓杨逍的手,终于看清了裹在他左手手心的不是破碎的衣物,而是从他衣摆下撕的布条。
                        “你的手怎么了?”她艰难的吞咽着口水,想去拆了裹着他伤处的布条,再扯一块干净些的好好包扎一番。
                        杨逍仍她拆了布条,稍有沙哑的声音传入她耳中:“你师姐存心要我们死,哪会给我们吃喝?那天我给你把脉时发现你已经怀了我们的孩子,你昏睡的时候又连连喊‘渴’,我只好割了血喂给你。”
                        那伤口又新又深,定是杨逍每日破开伤口给自己喂血所致,纪晓芙心中一痛,急忙从衣裙下扯了布条要给杨逍裹上。
                        见纪晓芙裹得认真,杨逍却嫌她裹得太好,拆起来麻烦:“你裹得太好,它要是愈合了我还得再费力把它割开,你怀了身孕不吃不喝怎么行?就算要死,你也不能饿坏了我们的孩子啊,我们一家三口得死一块儿,永远不分开。”
                        “你别胡说,我是不会喝的。”纪晓芙抿紧了嘴巴,还真是一副怎也不喝的模样。
                        杨逍却笑道:“你不喝可就浪费了,再说我都喂你喝了三天了,我看你喝得有滋有味,也没见你像今日这样啊。丫头,你实在渴了、饿了就喝点,反正依你师父的性子,过不了几天我们就得共赴黄泉了。”


                        IP属地:上海379楼2019-07-15 1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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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的二更,贴吧忘记放上来了。这几天楼主都有些不舒服,所以当天更新的时候头昏脑涨的,记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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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六章:转机
                            “杨逍,杨逍。”纪晓芙浑身酸麻,可她还是手脚并用的爬到杨逍身边,抱着他的头紧紧靠在怀里,“你那么高傲的一个人,何苦来受这些罪啊?”她双手只敢搭上他的头,其他地方是碰都不敢碰,就怕不小心再弄疼了他。
                            半闭着眸子靠在她怀里的杨逍闻着她身上特意的奇香,嘴角微微扬起,他缓缓了片刻,撑起身子要往墙根挪去。却不料纪晓芙一把按住他双手,心疼的同他说道:“你别乱动,伤得这样重,不能乱动的……”
                            他浅浅一笑,顺势便黏在了纪晓芙怀里:“我没事,你别担心。”他抬手去抹她眼角的泪水,“丫头,你这么爱哭,哭坏了眼睛可怎么好?”
                            纪晓芙摇了摇头,仍是没法把眼泪水收回去,她从衣裙下摆找了一块干净的布料撕下来,小心翼翼的盖上杨逍的伤:“你忍忍,我给你包扎一下。”她还是忍不住埋怨道,“你不该来的,你就应该守着你的明教……”
                            杨逍勾起嘴角笑了笑,伸手握住纪晓芙捏着衣裙的手,低声道:“我伤了这么多,莫非你要把衣服拆了给我包扎吗?”见纪晓芙下意识的收手,薄薄的面皮上带了几分红晕,他又笑道,“这几天我都是这么过来的,没事,死不了。”
                            纪晓芙还是执意要给他止血,可唯一干净的那块布料沾满了血也没能将杨逍身上所有的伤擦个遍,她看着手里满是殷红的布料,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流。
                            杨逍动了动身子,双手撑地坐了起来,他咧嘴一笑,凑近了些许道:“晓芙,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哭呢?能看到你为我落泪,我杨逍此生无憾。”
                            纪晓芙看他说话的时候还隐隐吸着冷气,心底是愈发的疼了,顾不上他言语里的几番说笑,急忙扶着他往墙边靠:“你快别说话了。”
                            牢里什么都没有,她便只好脱了一件自己的外衣盖在杨逍身上。杨逍心下欢喜得紧,趁纪晓芙不注意,一把把她带到怀里。纪晓芙哪知杨逍这个时候还有力气,不由惊呼一声,只敢小心翼翼地靠着他的臂膀。
                            也不知为何,翌日的地牢没有一人前来,便是丁敏君也没有来。纪晓芙一面暗道杨逍总算可以好生养伤,一面又提心吊胆地盯着地牢门口,生怕哪里忽然出现什么人。
                            一连到了夜间也没人理牢中两人,纪晓芙靠在杨逍身边悄悄松了口气。她是真怕丁敏君再来,杨逍说什么都会替自己挡了鞭子的,可他重伤至斯,便是神仙也撑不住啊。
                            地牢里充斥着血腥,垫在他们身下的稻草几乎都教杨逍的血染成了红色。杨逍倒不觉什么,然纪晓芙怀有身孕,头两个月又孕吐得厉害,光闻着那味道就已经让她十分反胃了,接连呕了好几次才稍微缓了过来,靠在杨逍肩头浅浅入眠。
                            杨逍是痛得没法入睡,惟装作早已睡着的样子纪晓芙才肯小心翼翼枕着他。待得她阖上双眸,强撑了一日的杨逍终于松了下来,无力地仰首抵着身后石墙。
                            半睡半醒间,一阵轻微的开锁声把杨逍从暗黑里拖拽回来,他仔细地扶住纪晓芙的脑袋,将她整个身子缓缓安置到稻草堆上。地牢口的那个脚步声越来越近,杨逍却听得分明,那既不是丁敏君也不是灭绝师太,更不似峨眉派里的寻常弟子。
                            他正凝眸细思着,却见拐角处一个比纪晓芙还矮了半个头的粉色身影轻手轻脚的跑向他们,她还时不时警惕的回头望地牢门口盯。见那粉色身影要出声唤人,杨逍忙将手抵在唇前,慢慢从稻草堆上挪至牢前。
                            那人当真听话,然她见到杨逍的模样时不由大吃一惊,在原地愣了许久才急忙小跑到杨逍面前,她打量着杨逍,低声问道:“你就是明教的光明左使杨逍?”
                            杨逍知她非丁敏君一类,便点头作答。
                            只见那女子回首张望了一眼,慌忙放下手中的佩剑,从怀里掏出两个个小瓷瓶递到杨逍手上,她道:“这是软筋散的解药,我找了几日才在丁师姐的房中找来,这个是金疮药。我知道纪师姐中了毒,可是……可是我根本找不到她的解药……”她毕竟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姑娘,说着说着,她竟低低抽噎起来。
                            虽得了软筋散解药,但杨逍却不知此人是敌是友,出于谨慎他仍是出言道:“你是峨眉弟子,为什么要把软筋散的解药给我?你可知江湖称我为大魔头,是我害了你纪师姐。”
                            许是纪晓芙睡得本就不深,又许是他们说话声音大了些,她睁眼便瞧见了牢门外的女子,忙冲到杨逍身边,抓起那女子的手,急道:“你怎么来了?趁丁师姐没发现你赶紧回去。”说话间,她推搡着要拿女子赶紧离开。
                            那女子抿唇摇了摇头,抽回手对着杨逍道:“我叫贝锦仪,纪师姐对我那么好,我不能看着她死。你是光明左使,我听其他师姐说你很厉害、武功很高,你带纪师姐走好不好,我不要纪师姐死。”她到底年幼,话到此处已经从哽咽变成了大哭。
                            杨逍拽紧了手中的瓷瓶,急忙问道:“灭绝要动手了?什么时候?”
                            贝锦仪抬手狠抹了一把眼泪,答道:“今天做早课的时候师父说要我们峨眉的所有弟子在明日辰时就到练武场,师父还说要当着我们的面子依门规处置纪师姐,还有……还有,师父要在明日行千刀万剐之刑祭奠孤鸿子师伯。”
                            她心底害怕万分,薄薄的嘴唇有些发颤:“还好,还好我赶得及找到了软筋散的解药,杨逍,你快带纪师姐逃走。”
                            从贝锦仪嘴里听到灭绝的决定,纪晓芙恍然觉得整个人都软了,师父要杀她,教养了她十年的恩师竟然要杀她,她靠着木栏杆喃喃自语着:“不会的,师父不会杀我的……”她这般善良,心里总是存满了幻想。
                            地牢外隐约传来一阵响动,杨逍双眉一横,急忙伸手拉住纪晓芙,低声说道:“有人来了。”


                            IP属地:上海385楼2019-07-18 1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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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章:恢复
                              只闻地牢外面传来阵阵尖锐的怒骂声,大约是在来人在恼那几个守在牢外边却被贝锦仪闯入地牢的峨眉弟子。她骂声刺耳,便是在牢里也能听得半清半楚。又片刻,骂声减弱,来人似快步朝牢里走了过来。
                              听着那渐行渐快的脚步声,还有那令牢里三人极其熟悉的脑骂声,贝锦仪不由缩了缩脖子,怯怯的朝牢门口探头:“是丁师姐,是丁师姐来了,她要是见到我一定会告诉师父的……”她说这话的时候,言语中已经止不住地稍有颤抖了。
                              纪晓芙急忙推着贝锦仪道:“快,你快走,千万别让丁师姐看见。”
                              杨逍眉头一皱,同时按住纪晓芙和贝锦仪道:“来不及了,这里只有一个出口,你只要出去就会碰到她。”
                              贝锦仪连夜闯牢送来解药和金疮药,她与纪晓芙又是顶好的姐妹,不管明日是否能逃得出去,她对杨逍和纪晓芙终究是有恩的。杨逍非小人,让他把这样一个与纪晓芙一般的姑娘当作弃子,他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把剑给我。”杨逍的目光移至地上佩剑,他心中已有想法。
                              贝锦仪正六神无主,听杨逍这么说便立刻拾起佩剑递到杨逍手里。杨逍紧握佩剑,皱眉静听丁敏君的脚步声。知她已近拐角,杨逍“唰”的一声拔出长剑,透过囚笼缝隙将剑鞘扔在贝锦仪身边。贝锦仪不知他要做甚,心中恐惧愈来愈深,便是抓着木栏杆的双手也微微发抖。
                              纪晓芙似有些看明白了,又有些看不明白,她刚要问就见杨逍反握剑柄,把剑柄递向贝锦仪道:“握好。”她还未反应过来,丁敏君的影子已渐渐浮在拐角处,她忽然面色骤变,伸手要去抓杨逍。
                              杨逍没给她这个机会,本就划开了一道口子的左手猛抓住剑身,待见到丁敏君的那一刹,他奋力将剑刺向自己胸口。他心中自有分寸,那剑不过是划破几分皮肉,他假左手之伤的血又将胸前的伤做得逼真了些,便是纪晓芙也以为他当真下了重手。
                              丁敏君冲进来时就见贝锦仪一剑刺向杨逍,她暗骂贝锦仪做事冲动,三步并两步,急忙跨到贝锦仪身边,一脚踹开了她手上的长剑:“贝锦仪!师父处置在即,你杀了他是要师父在众弟子面前难看吗!还不速速退下!”
                              贝锦仪呆愣在原地,木讷的望了眼杨逍又望了眼丁敏君,她终反应过来杨逍是在救她。微抿了抿唇,不敢再在此处停留,从地上拾起长剑于丁敏君告了罪匆忙跑出地牢。
                              明日里灭绝师太就要诛杀这两人,丁敏君也不敢多有动作,万一真伤了他们性命,明日一众弟子前师父亦不好交代。她怒扫了纪晓芙一眼,甩了甩衣袖,轻哼一声便转头出去了。纪晓芙隐约听见她仍在牢外面怒骂那几个峨眉弟子。
                              “杨逍,你这样关心别人,什么时候才能关心关心你自己?”纪晓芙皱着眉头把杨逍扶到墙角,不由心疼地出口埋怨道。
                              杨逍笑了笑,摇头道:“你还活着呢,我怎么敢死?”他摸出藏在衣摆下的金疮药交到纪晓芙手里,“这是你贝师妹拼死送来的金疮药。晓芙,惟有在你面前我才敢卸下所有的防备……”他摘下面具,面具底下的杨逍与方才杨逍根本不是同一人,现在的他靠在墙角,虚弱得让人心疼。
                              纪晓芙忙接过金疮药,抓起他的左手小心翼翼的把药撒在伤口上。杨逍胸前的伤她迟迟未动,她就是草草看上一眼,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便有一只无形的手死死地拽着她的脏腑,一眼就能让她痛彻心扉。
                              “丫头。”杨逍低声唤道,“你要是害怕就别看了,今日上了药明日也就没什么用了,你还是别看了,别看了……”
                              他话里的意思纪晓芙怎么会听不出,可她仍是倔强的摇了摇头,颤抖的伸手缓缓覆上杨逍身前的血衣。一身衣服已经被鞭子扯得开了好几道口子,好些布料都已经粘粘在血肉上了,纪晓芙不敢用力,只把仅有的一小瓶金疮药挑了几处深可见骨的伤轻轻抹上。一瓶药用尽,杨逍身上的伤还没有全部照顾到。
                              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纪晓芙整个人像是从水里面捞起来一样,满头大汗。她只觉自己昏昏沉沉的,眼前一片漆黑,再往后发生了什么她也不记得了,隐约能听见耳边断断续续的传来几阵焦急的呼喊。喊的什么她听不清,就觉得那个声音十分熟悉,可再要仔细回忆的时候,她已经完完全全的陷入了黑暗。
                              杨逍强压下心中不安,伸手探上她的脉搏。片刻,他一双英眉越皱越紧,靠在墙角无力地抱着纪晓芙,没来由地低声呢喃道:“丫头,你莫要怪我,我保证不会伤到峨眉的人,而且,我也没伤她们的能力了。”
                              他安置好纪晓芙,从贝锦仪留下的另一个瓷瓶里倒出一颗指甲大小的药丸吞入腹中。这是软筋散的解药,可留给他的时间只有四个时辰了。且不说没人助他催发药效,就说他如今身负重伤,便是从前的内力霎时回来他也承受不住,眼下能恢复多少就算多少,只要解了软筋散,他就认定自己能把纪晓芙平安带下峨眉。
                              杨逍盘膝坐在稻草堆上,随着解药药效的挥发,他一点点尝试从丹田提起内力。头几次他急功冒进,硬是逼得自己吐了血才慢慢平静下来,这样也好,至少他能在片刻间觉察到软筋散已经在慢慢化解。
                              他深深吐出一口浊气,阖眸缓慢地运起内力,顺着七经八脉来来回回的冲击。所幸杨逍本就武功高强,两个时辰便已经恢复了两成左右的内力。
                              只是他体内尚有内伤,一面提气运气一面又要调出部分内力去调息内伤。若杨逍只是失了内力又受了内伤,如此调息与他而言是十分简单的,可如今着实是费了他好些气力。直到辰时前,他才勉勉强强恢复了四五成内力,加上他浑身的伤,就这点内力还要大打折扣,不过,杨逍自认已经足够。


                              IP属地:上海389楼2019-07-24 1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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