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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不惊《士兵报数》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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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贿赂度度。
度度乖啊~~~~


1楼2008-01-13 14:51回复
    这里是《士兵报数》的全文,为了方便新筒子看文,所以请大家不要在这里加以评论,谢谢合作。~~~~~~~~


    2楼2008-01-13 1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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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训练有素的队员们脚跟并拢,砰地一声,军容严整。 
      “敬礼。”手臂齐刷刷地举起,年轻的身体挺拔如白杨。 
      老人敛起笑容,苍老的面容变得格外肃穆,缓缓抬臂,回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随后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许多天以后他们才知道,那天向他们敬礼的,是一个第二天便将结束军旅生涯的中将。他姓高,高建国,本集团军的军长,老A部队的创始人。 
      铁路很快接到了师部的调令,离开老A升至了一个更高的职位,袁朗理所当然地填补了他留下的空缺,而接替袁朗的,是昔日的“屠夫”齐桓,吴哲成为他的副手。 
      队里开了一个很热闹的欢送会兼庆祝会,吃光了后勤半个月的储备,喝光了所有能找到的啤酒。在许三多经历的所有来来往往人事变迁中,这一次,对他而言是也许最愉快的一次。看着同伴们有了更大的天地,许三多觉得心满意足的幸福,尽管他有时也常常怀念起袁朗带着刁钻古怪的笑容站在队列前训话的样子。 
      好消息纷至沓来。 
      二哥写信说,他终于做成了几笔生意,赚到了人生中的第一笔利润,许三多的债务又减轻了些。 
      更大的惊喜是在台风过境后一个秋阳高照的清晨,袁朗带着一个人走近正在操场上负重奔跑的队伍。那人的身影很熟悉,可是阳光刺眼,把他的脸遮挡在了帽子的阴影里。随后袁朗低沉而有穿透力的声音伴随着队伍的脚步声响起,“来新人了,也是老朋友,跟大家打个招呼,成才。” 
      絮暖的秋阳里,许三多看见他的老乡微微笑着,向着他的方向打了一个熟悉的手势。象他们以前常常互相比划的那样,意味着不抛弃,也不放弃的手势。 

      经过了这么多曲曲折折,成才终于来了,和我并肩站在一起。他曾经从云端跌进泥土,跌得灰头土脸,尘埃满面。可是我知道他总有一天会回到这里。 
      这一次回归本不需要三年的时间,听齐桓说,两年前老A部队就曾经到红三连去调他的档案,可他丢不下草原五班,主动放弃了机会,直到今年五班成为了全团的先进班,几个战士也提了干,他才接受了老A的召唤。 
      我知道,成才是带着他的枝枝蔓蔓回来的。 
      而我不知道的是,这只是一个开始。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将会和许多人许多事相遇、重逢和别离,我即将见证一段历史。 


      X师师部。 
      王庆瑞拍拍昔日爱将的肩膀,点起一支烟:“老头子怎么样?是不是在家闷得天天撞墙?” 
      高城咧嘴乐了:“不闷不闷。五岁以上,十五岁以下,才半个月,方圆百里已经被他组织起了小半个师侦营。早上出操,上下午训练,一人发一支木头枪。列起队来,那阵势,除了型号小点,跟咱们有的一拼。” 
      王庆瑞笑了起来:“怎么?你回家看过他?怎么突然孝顺起来喽?” 
      高城一急,也撇起了武汉腔:“王叔,本军长的猴子什么时候不孝顺过?” 
      王庆瑞:“小子!那你跟我摆摆,你一年回家几趟?你妈念叨得我耳朵都起茧子喽。” 
      高城脸红脖子粗地愣了半晌,憋出一句,“我的兵一年回家几趟?人家就不是儿子啦?军长的夫人嘛,不能太娇气。” 
      王庆瑞伸出巴掌作势要打,“小七,说什么呢,不管教你是不行了。”那架势摆明了是虚招,所以要挨打的人笑吟吟地站在那儿,并不躲闪。于是老团长只好把手缩回来,摇头叹息道:“有时候我真搞不懂,你到底是老高的儿子还是我王庆瑞的儿子。亲爷儿俩个搞得象个死对头似的,跟我倒是成天没个正形。” 
      “咳,对了王叔,那个什么,那个营里还有好些事儿等着我去处理呢,就先走了啊王叔。”说话的人眼神闪烁,显然是不欲再跟他纠缠下去,没等回答拿起军帽便往外出溜。临出门又回头补了一句,“其实我做谁的


      4楼2008-01-13 1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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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部队早想整治一番,碍于是地方管辖的事情,跟政府反映了几次也没个说法,便也不好再出面。好在那些混混们知道当兵的练过,一般也不敢拿他们怎么样,只专捡那些外地模样的人欺负。 
        九里坡那里正是车站到军营的必经之地。一说瘸子,许三多的心就揪起来了。一前一后两辆越野开得飞快。在一个转角上坡处,果然有群人在围殴。足足有十几个人拿着砖头、棍棒,围着中间一个。挨打那人瘦瘦的,虽然瘸着一条腿却身板笔直,身手很敏捷,如果不是以寡敌众,那群混混绝对不是他的对手。眼下虽然处于下风,那人还是挥舞着拳头,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打法。 
        高城几乎是在急刹车之前就跳下了车,然后便冲进了那混乱不堪的战团里。趁着同伴在正面纠缠,领头的混混正挥起一根棍棒,砸向那个孤军奋战者的后脑,高城慢了一步来不及阻止,只好用自己的身体去挡,来势汹汹的一下结结实实打在他肩膀上。他反手发力,顺势一扭一带,脚底下再一勾,对方的棍棒应声脱手,人也栽倒在地,正摔在一块凸起的石头尖儿上。一阵鬼哭狼嚎之后,那人捂着鼻子抬起头来,血已经糊了满鼻子满脸。见势不妙,混混们立刻驾起他们的头儿四散而逃,边跑边喊,“解放军打人啦!解放军打人啦!” 
        然后高城慢慢地转过头来,看着被打那人瘦瘦的脊梁。那人一脸的憔悴疲惫,满身风尘,嘴角流着血,却还要倔强的把头扭过去,只丢个后脑勺给他们。 
        许三多和马小帅他们坐在后面袁朗的车上,只慢了一步,这边的战事便已经结束了。许三多一眼便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背影,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晕眩得厉害,血液都纠集在心脏的某一处,痛得要命。他想上前抱住他,可是手和脚仿佛僵住了,他想大喊他的名字,又怕这样的呐喊会打碎什么心爱的东西。他想大哭,又想大笑。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做,只是静默地站着。 
        过了很久,他们听见高城从喉间挤出嘶哑的一句话来,“来啦,六一,吃了没?” 

        本来他们该向地方派出所报案,可谁也没有这样做。如果那样的话,作为当事人伍六一势必要去做笔录,由于涉及到了军队势必还要通知师里。这样这件事便会传得沸沸扬扬。而连最迟钝的许三多也知道,被一群混混围殴对骄傲的伍班副而言是一种耻辱,所以他们很有默契地,选择了集体遗忘。 
        他们假装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假装是在一个最自然最正常不过的情形下理所当然地重逢。没过了几分钟,便嬉笑打闹了起来。伍六一矢口不提他的来意,也不提发生争执的始末,于是大家便也不问。可是他们都怀疑,也许他千里迢迢跋涉过来只是要在熟悉的军营门口远远地看看,只是这样就足够让他心满意足了。他根本就没有打算与昔日的战友们见面,也更加不愿意用这种方式出现在他们面前。 
        那个钢七连最生猛的兵,那个倔强骄傲的伍班副,除了瘸了条腿,可真是一点儿也没变。就连故意放大了挂在脸上的那点满不在乎的神气,也和当年如出一辙。他拍许三多的屁股,毫不留情地问他这几年加满了几个水箱;他刮马小帅的鼻子,要和他比试枪法;他摸高城脸上那道长长的疤,嘲笑他不化妆也能去演“南霸天”,适合去吓唬新兵连…… 
        不知是谁提了起来,那天是中秋,团圆的日子。于是便哄闹着,要吃团圆饭。 
        袁朗先回大队去了,许三多没有走。高城邀请袁朗留下来和他们一起热闹一下,后者摇摇头,拍了拍高城的肩:“你做副营两年半,升营长也一年多了,可他们总叫你连长。能带出这样的兵,不容易。” 
        高城淡淡地笑了。 
        晚上他们没有喝酒,拎着几包吃的到山坡上野餐。高城不知从哪儿搞来一盒月饼。老式酥皮五仁馅的,味道并不怎么样,大家却吃得起劲。 
        吃饱了一行人开始扯着嗓子唱歌。伍六一用他的公鸭嗓子大吼“有一个道理不用讲”。一时大家都有点恍惚,好像回到了当年在食堂前整齐列队,唱歌吃饭的七连时光。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聊地,直到没什么可聊的了。然后几个人就并肩躺在草丛里仰头看星星。寂静的夜晚虫声啾啾,风轻轻地从脸颊上掠过去。马小帅给他们唱了一支据说是大学时常常和舍友一起唱的歌,“那首风里的歌已经散去了吗?那个遥远的梦已经遗忘了吗?那些人、那些事还在那年那月的晚风里吗?你和我,还在微笑着回身凝望吗?你看,你看,今夜月儿圆……” 
        


        7楼2008-01-13 1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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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静静地听着。这歌不那么军队,和《团结就是力量》相比,几乎可以算是“靡靡之音”,却在初秋清冷的月色下唱出了一丝淡淡的惆怅。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觉得,如果重逢是这样令人心酸的话,我情愿和他们永不再见。尽管在小帅的歌声里,有许多张脸渐渐从心底浮出,令我深深地牵挂和惦念。那些人、那些事,还在那年那月的晚风里吗?过了很久,想起这首歌,这句词,还是觉得心里一颤,说不出的滋味。 

          第二天天没亮,伍六一就起身离开了,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 
          当许三多走进高城的房间时,只看见原本伍六一睡着的那张床空空荡荡的,他和他简单的行李一道,又消失在茫茫的人海里了,仿佛从来就没有出现过。空旷的房间让许三多有些怔仲,他多么希望伍六一能够从门后突然跳出来,用那只瘸了的腿不怀好意地踹他的屁股,或者学着他傻乎乎的口气,用家乡话念着,“老乡见老乡,两眼汪汪汪”。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只有阳光安安静静地从窗外斜照进来,空气里纤尘飞舞。 
          越野长嘶一声,停在门口。高城从车上下来,头发梢上还挂着露水。 
          许三多急切地叫他,“连长,班副他,他走了。” 
          高城拿出一块墩布,一面仔仔细细地擦他的车,一面漫不经心地说,“我知道。” 
          许三多:“你送他了?” 
          高城:“不叫送。我只是悄悄跟着他去了车站,看着他买了票,上了车。你理解成伪装渗透也成。” 
          许三多不解地问,“为什么?你既然都去了为啥不当面送送?” 
          高城头也不抬,“我想他比较喜欢这样。” 
          许三多沉默半晌,“早知道昨晚我们凑点钱给他。” 
          高城不耐烦地打断,“磨磨唧唧的说啥呢,搞那玩意儿干啥,他有手有脚,给他钱干啥?” 
          许三多有些惶惑,又有些失落。昨天的重逢和今晨的别离都来得太快,快得让他反应不及,快得在他悠长静谧的生活轨迹里象一阵倏忽而过的风,又象是一个甜蜜中带着无数说不出的酸楚的美好梦境。 
          高城甩掉墩布,揉了揉鼻子,手上的油灰沾上了鼻翼,显得那张年青的脸有些滑稽。“不过,昨晚上我把我床头那张钢七连的合影塞他包里去了。”过了许久,他又自我解嘲似的添上一句,“天南海北的,好留个念想。反正我天天看,都看烦了。” 
          许三多愣愣地站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高城道:“回吧,下礼拜就对抗了,小脸儿抹抹,继续揍我们。”他突然摸摸许三多的脑袋,就像哄一个小孩子,“好好干。军部后面可能要搞一个很重要的活动,对你的袁朗队长很重要。到时候表现得帅一点,能给他加分,懂吗?” 
          许三多懵懵懂懂地点点头。他完全不明白高城到底想告诉他什么,唯一听懂的只有“好好干”这三个字。 

          楚八一的盛怒如疾风暴雨,劈头盖脸地浇在高城脸上。 
          “你能耐见长啊,我的副参谋长。这么多年党和部队对你的教育都喂到狗肚子里去啦?” 
          高城有些莫名其妙,不知师长火从何来。 
          “现在人家找上门来啦,鼻梁骨折。打人的不是入伍才两天的新兵蛋子,不是快要复员的老兵,是我们年轻有为的中校,是我的得力干将啊,我的高大营长,你倒还真够亲力亲为的,连打人这种事,都亲自出马。你说说看,你说说看,你叫我这个做师长的怎么跟上下交待?” 
          “打人?”高城很快明白了过来,那小子明明是自己摔伤了,他充其量也只是自卫而已,如果真的认认真真出手去,骨折的怕就不仅仅是鼻梁了。不过恶人先告状这回事自古有之,如今更是不缺。 
          “怎么?人家医院的证明也有,人证也在,你还想否认?到底是怎么回事?嗯?说话。你高城平时也不是这么浑的人啊。” 
          只一瞬间的功夫,高城便已决定不去辩解,无论如何如果他不出手那么一下,那小子也不会倒霉地摔到石头上。更重要的是,伍六一尽管已经离开了,在他昔日的战友和领导面前,在他曾经的部队里,仍有他希望保持的尊严。高城相信自己比谁都了解他。


          8楼2008-01-13 1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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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他只是双脚并拢,立正,“报告,我没什么可说的。” 
            楚八一带着满肚子的气上下打量他的部下,高城昂头挺胸,武装带扎得紧紧的,双臂贴紧裤缝,标准的立姿。那神情不象是挨训,倒象是在接受首长检阅。 
            这使得楚八一更加郁闷,一张黑脸气得铁青,恨不得冲上去扇这混小子两个大耳刮子。“咱们穿军装的跟老百姓动手,本来就是大忌。你打的还是人家副县长的公子,这下可好,破坏军地共建这罪名也不小。连陈副军长都亲自过问了,你说说看,你说说看,怎么办?” 
            高城:“我接受组织处理,检查、处分、降职,随便。” 
            师长可是真急了,“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这不是给你自己添堵吗?” 
            高城平静地说,“您的意思我明白。咱们当兵的,考虑不了那么多。得失我命吧。” 
             “砰”地一声,楚八一那只心爱的烟缸在半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线,撞在门角上,摔得粉碎,满地玻璃碴子晶莹透亮。 
            三天以后,师部的命令下来了,高城背上了他军旅生涯的第一个处分,鉴于性质严重、影响恶劣,还在师部做了一个公开检讨。在师部会议室的众目睽睽之下,那只装甲老虎坦然自若地念了五分钟的长篇大论,自称“教训是深刻的,态度是悔恨的,灵魂深处受到了极大的震动”云云。可是在座的所有人,包括陈副军长在内,谁都听得出来,他的照本宣科里毫无悔改之意。 

            在中国人的社会生活里,红头文件有时是比法律还要有威慑力的一样东西,军队也不例外。军部关于干部大比武的命令下来之后,流言满天飞,由于比武范围划定在连级以上、三十五岁以下的年轻干部,一时“少壮派”人人自危。每天早晨操场上绑沙袋跑一万米的队伍陡然壮大了许多,各部训练的强度也频频增加。从上到下,一场看不见的角逐在大比武之前就已经悄然展开。 
            高城的师侦营和袁朗的老A部队是个例外。这两支代表着全师乃至全军最精锐的队伍仿佛置身事外一般,游离于漩涡之外,只一心一意筹备着双方的对抗。按照演习计划,他们提前三天便离开驻地,进入了演习地区。 
            在上报师部的演习计划里清楚地写着,时间,9月26日—10月6日;地点,916地区;对抗双方,师直属装甲侦察营、师属特种部队;红军指挥员,高城,蓝军指挥员,袁朗。本次演习代号:吴钩。 
            吴钩!“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这是高城和袁朗共同拟订的代号,直取关山五十州的吴钩! 
            “报数。” 
            “1、2、3、4、5、6……” 
            刚背过处分的红军主帅一身戎装,身上挂着他这个中校不应佩戴的全套装备,气宇轩昂地站在层层叠叠的队列前面,严肃而骄傲地看着他的兵。 
            “我们是什么兵?” 
            “侦察步兵。” 
            “我们的任务是什么?” 
            “推进、引导,每一个人,每一刻,直到最后。” 
            “告诉我,什么是士兵的生命?” 
            “责任、尊严。”五百二十四名年轻士兵的吼声在丛林间回荡。 
            高城满意地点点头,“我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记住这一点,会打枪的兵不一定是好兵,能打仗的兵不一定是好兵,只有坚持到最后一刻的兵,才对得起‘兵’这个字眼儿。” 
            他顿了一下,又说,“咱当兵的有什么?没有钱,没有地位,没有舒适安定的生活条件。不错,人家有的,咱没有。可咱们有的人家也没有。咱们有什么?马小帅,你说说。” 被点到名的士兵扬起脸,藏在绿色油彩下面的两只眼睛散发出青春的光泽,“报告营长,我们,我们有你。” 
            高城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料到会得到这样一个回答。然后这个一米八的大个子就真的象是被火燎着屁股的猴子一样跳将起来,气势汹汹地骂道,“有你个六啊,尽给我扯淡。真上了战场这淡要是能把敌军给扯趴了,立刻给你报个二等功。给我写检查!老规矩,五千字。” 
            “咱们有什么?我来说。”他顺手拽过前排的一个士兵,用力拍了拍他的胸膛,“往这里面看,有骨头。”又指了指他身后的众人,“往左右两边看,有兄弟。” 
            “骨头和兄弟。咱们当兵的,有这两样够不够?” 
            


            9楼2008-01-13 1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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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对方两次进攻的间隙里,队长清点了战况。红军损失惨重,我方也有不小的伤亡。但是当看到“敌方”“尸体”们干裂的嘴唇和疲惫的神情时,我们都确信,对方已经是“强弩之末”,我们的胜利将唾手可得。事实上前方渗透人员已经传来消息,他们摸清了红方指挥所的准确位置,正在绘制兵力配置和火力点分布图。一旦这些数据传回指挥部,我们就可以发挥最擅长的快速反应和单兵作战能力,一击置敌于死地。 
              袁朗和吴哲将没有牺牲的队员重新编组,少部分撤回后方指挥所所在地和旁援吴哲设在633的伪装点,一部分留守阵地。剩下的人丢下了不必要的武器辎重,轻身简装,准备启动伪装渗透。 
              作为蓝军的一员,我知道自己理应为我方的阶段性胜利而欣喜,而不是对“敌军”的“溃败”或“阵亡”抱以那么大的关注。可是在从耳边嗖嗖掠过的弹雨里,在炮弹轰炸后的冲天火光和尘土四溅里,在无数次的举枪射击和战略移动里,我总是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那是现在的“敌军”曾经说过的。 
              “那些个千军万马在喊胜利在喊万岁。七连呢?七连没有胜利。他只是一次一次从尸山血海中爬起来,掩埋好战友的尸体,继续前进。” 
              又是一个鏖战过后的不眠之夜。 
              日升月落,这场对战争的模拟看似一场游戏,可每一个身处其中的人都怀着十二万分的郑重和肃然。因为他们都相信,总有一天他们或他们的伙伴们会以这样的方式为可能的血火交融交上答卷。 
              晨曦照进山谷。甘小宁顶着一头的草叶子跑进营地,在一处隐蔽得极为巧妙,和密林几乎融为一体的临时工事前站住。伪装得象截枯树干的门半掩着,潮湿的泥地上横七竖八的电线如蛛网一般纠结铺展,几个摞起来的弹药箱子权作桌子,上面零乱地堆着厚厚一沓资料。各种设备和仪器在紧张地工作着,红灯和绿灯交替闪烁,一张硕大的战区地图悬挂在正对面的墙上,上面标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号和标记。这里是红军的指挥中枢。 
              “报告,C5归位,请指示。” 
              声音却从背后传来,“辛苦了C5同志,我请你吃早饭。” 
              甘小宁应声回头,惊讶地看见高城满脸泥浆,正大睁着两只泛着血丝的眼珠子笑嘻嘻地看着他,脸上是一贯漫不经心的神气。 
              “报告营长,633确实有问题。附近的火力点很密集,电磁干扰很烈,无法准确探测和定位。我建议,激光制导,把它端了算了。” 
              “急什么?肉包子不是一口吃出来的。等707的无线定位数据传回来再说。跟老A玩儿,实心的瓤儿也要掏出几个窟窿来透气,否则三下五除二就让人给收拾了。” 
              “是。营长,一线的情况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胶着、僵持、你来我往、土豆地瓜。不过那玩意儿不重要,现代战争,一线平推不一定就能决胜千里。” 
              “707还没消息?” 
              “有三种可能。第一可能是在等待时机,第二种可能是被KO了,第三种可能还是被KO了。哎,你说我要不要提前追认他个烈士?” 
              甘小宁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个满嘴跑火车的指挥官,发现他脸上的泥巴已经快要干涸,呈现出龟裂的块状。这个“造型”着实有些滑稽,甘小宁拼命忍住笑,“营长你的脸?冰河海藻洗颜泥?” 
              “什么洗颜泥?深山老林的你们家海藻长这儿啊?我这是昨儿熬了一晚上,困了,洗把脸长长精神。”看到部下仍旧一副“十万个为什么”的表情,年轻的主将只好继续解释,“洗脸嘛,饮用水紧张得很,当然不能浪费,只好……就近找了个泥坑……”


              12楼2008-01-13 1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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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他努力寻找合适说辞的当口,脸上的泥块纷纷掉下来,那阵势就象是女人们搽多了粉。甘小宁终于忍不住捧着肚子乐出了声儿,“我说连长,舍不得用饮用水,你随便找个池塘、小河什么的,也比这泥渣子水强啊?还以为你为了把那疤给去喽,整上了啥国际最新流行的泥渣子美容大法呢。” 
                高城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欠揍。咱是那紧跟潮流的人吗?还美容呢,这拿出负重越野的劲儿也得给潮流甩趴下。演习导演部前两天发出的通告没看到啊?战区主要水源,均已被敌军投毒,且我方地处下游,区域内水域被全部污染。还找池塘、小河呢,那玩意儿能洗脸吗?非洗出一脸的大喇叭疮来不可。” 
                甘小宁吃惊地看着他,有些意外,“可是连长……这又不是真的。演习嘛,一个投毒标记而已,最多不喝罢了,洗个脸不至于吧。” 
                高城吊起了眉毛,有些不悦,“什么叫‘不至于吧’?你也是老兵了,跟你们讲了多少次,这就是打仗,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咱们干这个的,就要守规矩。要真有这么一塘子兑了敌敌畏毒鼠强盐酸硫酸石灰粉的水,你会用它洗脸吗?说话呀?说?不会?得,这不就结了。” 
                甘小宁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错了,可已经来不及了,现下只好摸摸脑袋,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行了,你们在敌人眼皮子底下这摸黑带早的来回几十里,不易。赶紧吃食去吧。我给你留的。” 
                “听张参谋说,口粮储备已经基本告罄,现在每人要靠分到的那么丁点儿不够塞牙缝的东西撑到战事结束。我吃了你咋办?” 
                象是回应他的问话,高城听见自己的肚子很不争气的“咕噜”了两声,连忙大声咳嗽起来,“咳……我靠,好歹我也是一营之长,这点特权没有?那个什么,补给断了之后,他们特地多给了我两份。” 
                饥饿且疲惫的甘小宁并没有听到咳嗽后面的声音,他舔了舔嘴唇,“说真的连长,自从上次见着六一吃老鼠以后,我对饥饿的耐受力明显增强。只要一想起那只天真活泼的小可爱粉红色的皮毛和肉嘟嘟血淋淋的小肚子,我宁肯一个星期不吃饭。” 
                高城置若罔闻地从他的行军包里掏出那份揉得鸡零狗碎的野战口粮,径直砸到甘小宁怀里,“吃去吧,大胃王,就别恶心自个儿了。” 
                战争进入了第五天。 
                成才转过满是汗渍的脸,向身后做了一个“跟进”的手势,队员们依次跟上,齐桓殿后,中间夹着一个马小帅。做了俘虏的马小帅很安静很配合,两只眼睛在油彩后面忽闪忽闪地,总在默不作声地观望,令人几乎忽略他的存在。 
                二十分钟前,后方指挥部传来指令,由于红军主力正在633处集结,其主营地兵力空虚,命令各渗透小组迅速突进,务必在傍晚前到达097位置,伺机攻占目标。 
                齐桓率领D、E两组没有牺牲的队员几天来一直在战场外围迂回,尽管距离枪炮轰鸣的阵地前沿尚有一定的距离,却是从直线位置上最接近红军主阵地的。因此,突进命令一下,他的小组理所当然地充当了“尖刀”位置。 
                八个人这几天没有参加主要战斗,早都铆足了全身的劲儿,就等着打一场扎扎实实的恶战。命令一下下,脚底下象安了弹簧一般,推进速度惊人,途中遇到的零星抵抗也很快被解决。 

                “第九个”。 
                枪响、烟起,成才利索地收枪。齐桓摇摇晃晃地走近那个倒霉的“尸体”,拍了拍他的肩膀,递上根烟,“太弱了吧南瓜大哥,足足小半个排,不到十分钟就给灭了。” 
                “尸体”推开他的烟,不服气地回嘴,“什么都想到了,谁知道你们会从这么刁钻的角度打过来?不过可别得意早了,这只是外围,后面的路,不好走。” 
                齐桓一眼瞥见“尸体”的嘴角燎起的好大一个火泡,便敛起那点挪谕的神色,换了个认真的口气,“后面不远有收容队,快去喝点水,休息休息吧,兄弟。” 
                “尸体”倔强地摆摆手,“不用。虽然作为尸体我已经没有了选择的权利,不过我还是希望收容我的是己方部队。至少在演习结束前,不喝敌军的水。” 
                “靠!”齐桓半是愤怒半是无奈地咒骂了一声,示意队友继续前进,忍不住又对成才发起了牢骚,“搞不懂那家伙是怎么当头儿的,怎么带出来的兵都一个德行,从天灵盖到脚底板儿只长了一根筋。张开嘴你能从他嗓子眼儿里看见脚后跟。” 
                


                13楼2008-01-13 1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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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句话体体面面滴水不漏的这么一夸,对面的人有些挂不住了,毕志沂生性耿直,从来没听到过这么多曲里拐弯半真半假半实半虚的好话,顿时觉得心里头暖洋洋热乎乎的,这时候不说点啥岂不是显得师侦营太骄傲太没风度了?好坏得谦虚那么一下。 
                  于是毕大熊连长端着个枪红着脸老老实实诚诚恳恳结结巴巴地说,“其实,其实也没你说的那么好。咱们和老A,还是有不小的差距的……” 
                  齐桓抢过他的话头,“你这是谦虚,绝对是谦虚。其实这一点上,咱们两边的战士最有发言权。”说话间他举着双手微微侧身,含笑看向后面,“你说是不是,成才?” 
                  成才突然很惊讶地叫了起来,“袁队、许……”意识到现下的形势,他立刻噤口不言,齐桓和其他队员的目光已经一齐聚集到了红军的身后。 
                  毕志沂半信半疑,不由得顺着齐桓的目光转头瞥了一眼。 
                  只这一眼,几秒钟的功夫,便失了先机。 
                  成才就地一滚,划过刚才抛在脚边的冲锋枪便掩到了他早就瞄好的一块凸出的岩石后面。齐桓右臂一动,两把未出鞘的军用匕首从衣袖里飞了出去,正中面前两人端枪的手臂,武器应声落地。其他队员们纷纷卧倒,寻找隐蔽地点,成才和红军的枪声同时响起。激烈的对射过后,红军东倒西歪地倒成一片,转瞬之间全军覆没。蓝军损失两人。这战局变化的速度之快,令人目瞪口呆。 
                  毕志沂坐在地上,揉着被匕首砸中的红肿手腕,愤懑不已,“耍阴谋诡计,他娘的算什么英雄好汉?老子不服!” 
                  齐桓走过来,半蹲在他面前,从口袋里摸出瓶红花油,认认真真地给他敷在手腕上,“毕连长,如果是实战,我这刀不会连鞘一块扔,到时就不仅仅是搽点红花油就能解决的问题了。” 
                  “那又怎么样?”毕志沂余怒未消。 
                  齐桓笑笑,“会耍阴谋诡计的不是我,是敌军。那颗实实在在的热心肠是留给朋友和兄弟的,记着,保护好自己,别把它带上你死我活的战场。” 
                  “好了。”他深吸一口气,看了看表,站起身来,“时间不多了,加速前进。” 
                  “齐桓,”成才叫住他,“俘虏丢了。” 
                  他这才发现,在刚才的混乱形势和激烈枪战中,马小帅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糟糕,他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脱出了他的控制之外,可究竟是什么却又让他很难说得清。 
                  “副营长,他们来了。”甘小宁指了指电子雷达上蠕动的数个黑点。 
                  缪以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仔细地检查了一下装备和弹夹,“你可以把它扔到一边去了。” 
                  “为啥?”甘小宁愕然。 
                  “因为按这个距离测算,不到十分钟咱们就可以当面锣对面鼓地欢迎客人们了,还用得着这玩意儿吗?”说话间副营长晃荡着又瘦又高的身板儿已经夺门而出,并发出一系列指令,“指挥部全体战斗人员注意,敌军已进入战斗区域,人数四十余人,狙击手各就各位,负责外围的小组留两个原地待命,其余回撤。我们的目标是,死守!” 
                  甘小宁抓起枪就跟了出去,“副营长,咱们战斗减员太厉害,目前留守的只有不到二十名战士了。” 
                  “不要管人数,反正对付老A咱们再多几十号人也不占优势。记着高营长临走时交待的‘人在阵地在’这句话就行了。你现在明白为什么要你从633火速撤回了?” 
                  “明白。”甘小宁昂起头,“怪我头脑发热,忘了营部的交待,没有看出633是个迷魂阵,一门心思想打掉它,害得白白牺牲了十几个兄弟。” 
                  “不能全怪你。是指挥部事先没有交待真实用意,为的是想把戏做得逼真一点。如果不是对手城府太深,高城也不会用这种釜底抽薪的办法。实在是迫不得已。” 
                  “其实营长说打不过就跑的时候,我就该想到……” 
                  缪以安摆摆手,“现在不是做自我批评的时候,下次放机灵点儿”。 
                  甘小宁擦了擦脸上的泥土和硝烟,“是。” 
                  两个人猫着腰穿过各种各样的工事奔向自己的掩体。缪以安突然站住,若有所思地看向右侧一位正很努力地嚼着草根的战士,“我怎么不记得,营里有你这号狙击手?”那人满脸黑灰,神情疲惫,说起话来却精神抖擞,完全不像饿了好几天的样子。“报告副营长,俺是炊事班副班长赵大魁。人手不够,俺这颠大勺的手,也要尝尝‘扬眉剑出鞘’的滋味。”


                  16楼2008-01-13 1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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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觉得今天胜券在握的话,你也不会让齐桓在这里出现。这样一旦情况有变他还可以成为你们最后的杀招。所以你还是有些轻敌了,袁大队长。”高城的声音很疲惫可是眼中放出热烈的光,“不过,707在被俘期间已经成功令齐桓的系统感染病毒,并利用你们一次短暂的对接使病毒也同样侵入了你的电脑。所以我奉劝你暂时不要启动它,否则你会立刻收到导演部战败指令。现在,按照规则,你还有半个小时时间,打掉我的指挥部并修复你的备用系统,这样,胜利仍然是你们的。否则……” 
                    袁朗的笑很灿烂,“老七,你是不是故意让我打掉了你的补给线?一方面把马小帅送进来,另一方面从一开始就置自己于危险之境,使我们一点一点的掉以轻心?如果没有提前储备,你的弹药应该撑不了这么些天?” 
                    那家伙有些狡诘又有些内疚地笑了,“即便是提前增加储备,也只够两天的量。所以为了保证弹药,我不得不放弃了对口粮和油料的增储,把弟兄们都饿坏了。” 
                    “那么正面战场的激战,633的佯攻,都是做给我们看的。你拖了这么多天,只是为了让我们在最无所顾忌的状态下大举进攻,好趁我不备,置之死地而后生。” 
                    “没办法呀,都是被你们的狡猾给逼出来的。居然利用633的天然屏蔽来忽悠我的探测设备,确实很有迷惑性,我也是后来才发现,不得已将计就计。在几天的僵持之后,在你们认为力量悬殊已十分明显的时候,让甘小宁铆足了劲儿弄出点声响来,制造出后营空虚的假象,事实上后营也确实没几个毛人。但我别无选择,我只有抓住这个机会摸进你的老家,反正成败在此一举。” 
                    袁朗的表情慢慢郑重起来,“可是你凭有限的兵力,居然连破我重兵把守的四道防线,不容易。” 
                    高城嘿嘿地笑了,带着小小的得意,“那得感谢你们的侦察机。707在齐桓那里好吃好喝地呆着,有些受之有愧,就回赠了个小木马作礼物,用那玩意儿搞到了你们的口令和密码。然后指令侦察机,在我们突进之前,把你们自己的防线给炸了个一塌糊涂。完了还护送我们回来,真是团结友爱的模范啊,同志们。” 
                    袁朗微笑着叹息了一声,“可惜啊,你没有做老A……”他随即把目光转向马小帅,“707,原来你是这局里最关键也是最险要的一步棋。可是你要知道,这次的成功,你有很多侥幸在里面。” 
                    “是,我想我和师侦营都明白。”马小帅庄重答道。 
                    “你的计算机知识是学校教你的吗?” 
                    “报告,本科毕业后我一直在继续自学。” 
                    下面的这句话令大家都笑了起来,因为是太熟悉的台词了。“马小帅,你愿意来我们老A吗?” 
                    马小帅没有笑,“报告,我是钢七连第伍千名士兵。” 
                    “我靠!阴魂不散的钢七连啊!可你现在是师侦营的兵。”袁朗作捶胸顿足状,“我怎么尽碰上这种人。”他故作凶巴巴地抓住高城的衣领,气哼哼地说,“告诉你,老子很生气!” 
                    高城笑嘻嘻地拍拍他,表示满怀同情。 
                    半个小时之后,战争结束。楚八一说得没错,师侦营创造了历史。然而他们为此付出了战损率高达1:24的代价,有4个战士由于过度疲惫和虚弱在演习结束后当场休克,被送进了野战医院。 
                    当晚后勤准备的丰盛大餐为生产基地的几十头猪大大地改善了一番生活,许多菜甚至都没动筷子。原以为饥饿的士兵们会大快朵颐一番,可显然他们更需要的是睡眠。有超过一半的人在会餐的前半段就在饭桌上睡着了。军报的记者风尘仆仆赶去本想在第一时间采访他们智取老A的光辉事迹,并配发“群英会”图片,结果只拍到了一张“群英睡”,照片中伟大的高营长闭着眼睛流着口水睡得正酣,手里的筷子还夹着半块鸡蛋。 
                    演习讲评会。 
                    所有营连以上的干部全部到齐,把诺大的会议室塞了个水泄不通。 
                    军人向来守时,这样的重要会议大多会提前个二十分钟进场,路远的更是早早就赶来了,满场的乱窜,给那些不常见面的同僚们递烟、寒暄,顺便打听打听上层的消息和讨论讨论最近的八卦事件。所以会议开始前的十几分钟更象个小型的茶话会,往往热闹非凡。 
                    


                    19楼2008-01-13 1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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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着密密匝匝的人群,高城远远地看见幕布边上,一个熟悉的身影踮起脚尖,向他的方向挥了挥手。四周仿佛突然静默了下来,激烈的掌声和拥挤的人群都退却成了背景,曾经的钢七连连长只看见那人如当年一样毫无心机地冲他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 
                      那是他,最好的兵。 
                      慰问演出当晚,A大队和师侦营聚餐。这顿号称“爱玩耗子的猫”和“秃尾巴狗”的握手言欢饭使驻地热闹得象过节。炊事班忙得团团转,楚八一把师部的司务长都拨来帮忙。开饭前陈副军长亲自到场,发表了一番热情洋溢的讲话,把演习双方狠狠地表扬了一通,然后仰脖干掉了第一杯酒,弄得大家都摩拳擦掌、热血沸腾,觉得不好好地喝一番简直是对不起上头的这番美意。 
                      于是这两拨前几天还打得乒乒乓乓热火朝天的人马此刻勾肩搭背你来我往喝了个人仰马翻。 
                      毕志沂早就瞄上了齐桓,没吃几口饭便跑到齐桓那桌赖着,非要和他整一个。要说比点子、比技能,八一菜刀能把毕连长毙到羊圈儿里去,可要比酒量,齐桓就是再添四条腿也追不上咱们的毕连长。三、四瓶啤酒下去,八一菜刀开始有点雾里看花,再看旁边老毕人家依旧是风雨不动安如山。 
                      八一菜刀虽说有一肚子的弯弯绕,可只会在战场上使,端起酒杯来也是个实心肠的义气汉子,见到毕连长笑嘻嘻爽快快豪气干云地一举杯,“不行了、喝不下了”这种话愣是梗在嗓子眼儿里再也说不出来。于是只好舍命陪君子,一瓶瓶地灌下去,终于光荣地成为当晚第一个“壮烈牺牲”的人。 
                      毕志沂此一役大获全胜,得意洋洋地班师回桌。临走在已经晕得不成人样,就差口吐白沫的八一菜刀肩上狠狠捶了一拳,“是条汉子,我老毕打今儿起,算是真服了你了。” 

                      作为没有参加演习的新进人员,史今安静地坐在角落里,一口一口地啜着杯子里的酒。啤酒入口酸涩、白酒入喉火热,一如他此刻心中的百味杂陈。从重新跨进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大门时起,他的心似乎就一直被什么紧紧地攥着、揉着,漂浮在半空中一般地晕眩。却没有千百次的想象中那般热烈的欢喜与苦涩,只有细川终于入海的平静与释然。 
                      熟悉的营房、熟悉的队列、熟悉的拉歌声、熟悉的“走一个”的吵嚷,这曾经是他全心全意视之为全部生活的世界,当他被血淋淋地从这个世界剥离出去时,他年轻的生命曾经历了断裂般的剧痛。他试着重新加入另一个日常的世界,可他很快发现,九年的光阴,已经把某种东西烙进了他的骨骼和血脉。当他在无人的街巷里不由自主地踢起正步时,他对自己说,“上路吧”。不仅仅是为了回归,也为了更宽阔和更高远的世界。于是他就这样坚定了自己的路途。 
                      在冰凉的夜里背诵那些陌生的英文单词或是演算着复杂的数学公式那种滋味并不好受,比夜间射击拿全军第一更难,比带出702团最好的班更难,甚至比在那个叫做许三多的傻孩子心里种下一朵花或是拔掉一把草更难。然而他不再是当初那个被人用猪食槽、搅料棍呼来喝去的愣小子了,九年里他做了很多事,学会了很多东西,更重要的是他曾经庄严地立下过“不抛弃、不放弃”的誓言。他想,学会这些令人头痛的书本、字母和公式,应该要比那一千一百名烈士在血与火中付出自己的生命要容易得多。于是他终于一步一步地走到了这里。曾经的一排三班班长,现在是师侦营二连副连长了。然而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两人成列、三人成行”的日子、重要的是这些熟悉的面庞和亲切的笑脸,重要的是这里有他深深恋栈的一切,重要的是他终于可以微笑着与曾经的世界重逢,以一个更加庄重和有尊严的姿势。 
                      老七连的人都极有默契地聚在他的桌上,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欣喜与激动,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又不知从何说起。甘小宁从见到他的第一刻起就又是抹泪又是笑的,抱住他的胳膊不愿撒手,坐下来便往他碗里夹菜,直在他面前堆起一座小山。他只好笑着问他,“干啥玩意儿?小宁,这么些日子不见,喂猪的功夫见长啊?”然后一桌人都咧着嘴傻乐,乐得没心没肺,好像要把这么些年的笑容全部挥洒出来。
                       对面坐着的是马小帅,他瞪着两个眼珠子,张着嘴,一脸崇敬和景仰地看着这个昔日班长的班长,仿佛在看一个流传了许多年的传奇。事实上在老七连战士的口耳相传里,史今这个名字出现的频度,并不亚于一个传奇。如今传奇现场“展览”,他岂能不抓住机会好好“参观”。直到甘小宁频频对他使眼色,直到所有人都坏笑着看着他,他才发现自己的“参观”太过明目张胆,甚至很有擦擦口水的必要。 
                      成才斟了满满的一碗酒,什么话也没有说,只微笑着递到史今面前,眼神里是明明白白的“敬你”两个字,然后一饮而尽。史今也微笑着把面前茶缸里的酒干脆地喝完,他看得见他眼中的平和和从容。这不再是当年被他泼了一脸酒的那个精明锐利的成才了。日子一页一页地翻过去,每个人都在向前走,他和他们。 
                      好像,还少了一个人。史今环顾一下四周。 
                      “营长说,晚点再告诉他,怕他太激动。”甘小宁说。


                      47楼2008-01-27 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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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三多今天值日。不远处营房里的热闹是他们的。他是耐得住寂寞和乐于享受宁静的人。月朗星稀,草丛里有虫子温柔地嘶鸣,炊事班会给值日的战士把热气腾腾的饭菜留好,他微笑着侧耳倾听,在同伴们依稀可辨的笑语欢声里露出单纯的笑容。 
                        一只手突然搭上他的肩。“谁?口令?”他迅速转身、退后、举枪。几个动作一气呵成,熟练得不需要经过大脑。 
                        “口令山河。是我,许三多。”眼前的人披一身银白的月色,含笑而立,说话间喷出一股淡淡的酒气。 
                        “对……对不起,队长,我不知道是你。”许三多一如既往地脸红、低头,结结巴巴地看着他。 
                        “你做的没错,不需要道歉,三多。你饿吗?我可以替你值一会儿哨,你进去跟他们乐呵乐呵。” 
                        “不用了,队长。我上岗前吃了点儿,不饿。” 
                        “听着,三多。你还记不记得曾经有一次,你说我是对你帮助最多的人?你还记不记得你从前对我提起过很多名字,我把他们一一记在笔记本上的?今天又一个最值得你说这句话的人回来了,是那些名字里的一个。我想他一定很想见你,你也一定很乐意去告诉他,这些年你做了哪些有意义的事,你的心中开出了怎样的一朵花。” 
                        许三多好象傻掉了一样,提着枪愣愣地站在那里,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的目光在袁朗的脸上逡巡,仿佛在寻找某种答案。饭堂里笑闹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透出喧腾热闹的气息。半晌,他听见自己挤出颤抖的一句话,“队长,你说什么?” 
                        他的头儿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摸摸他的脑袋,“全师都知道,702团最好的班长回来了。你的高连长为你准备了一沓纸巾和两辆蓄水车,他说不知道这能不能满足你泄洪的需要。” 
                        怔仲,还是怔仲。过了许久,袁朗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从眼前这人的胸腔里爆发出来。那是迷了路的孩子寻到了家的恸哭,是丢失了往事的行人重遇旧日足迹的仓皇。他看着那傻小子糊着一脸的鼻涕眼泪奔向那散发着酒香和热气的营房,象冲向某个他寻觅已久的归宿。 
                        然后他裹紧衣服,在许三多留下的哨位上站好。夜风吹过,带来丝丝凉意。这一晚的月色很好,如同山中的黄昏一样,总是令人轻易地,想起旧事。 

                        这个晚上最招摇的人是高城。他笑得恣意又张狂,一手拎瓶,一手茶缸,整个晚上都在各个桌上游荡,给每个战士敬酒,和每个熟人寒暄,好像要把一辈子的酒和一辈子的废话都在今天喝完唠完。 
                        缪以安怕他喝多了,本打算上前拦住他,倒被他拽住连灌几瓶,很快便晕到一边歇菜去了。于是高营长继续在饭堂里晃荡,和每个人都是斟得满满的,一饮而尽。 
                        有几个老A有些看不过眼,忍不住在背后嘀咕,“毙了咱一回也不至于得瑟成这样儿吧,师侦营就这点出息?”吴哲耳朵尖,听了这话扫了他们一眼,“嘀咕什么呢?高营长是心里高兴,可不是为演习这点儿破事。不明白就别在背后嚼舌根子,当心牙疼。来,吃菜吃菜,袁队亲自烤的羊肉,凉了可就不好吃了。”于是几人乖乖地噤口不言。 
                        夜渐渐深了,吃的热闹喝的尽兴的战士相继离席回营,饭堂里就剩下寥寥几桌人。许三多还在和史今唠着别后的种种。高城敬完了最后一杯酒,攥着个酒瓶子,摇摇晃晃地回身向他们走来。他一向酒量不错,可也禁不住今天这样“自杀”式的“冲锋”,脚步已经明显地踉跄,脸上笼着一层薄薄的红晕。
                         史今微笑地看着昔日的连长,脸颊处长长的疤痕在灯光的映照下格外刺目,给那张轮廓分明的面庞添了几许沧桑的痕迹。从演出礼堂里远远的一瞥,到营部报到时简短的一晤,他和他,还没有真真正正地坐下来认认真真聊过。可是那人总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仿佛跟他没什么多余的话好说似的。他满场乱转、他和他擦肩,就是不曾在他身边坐下来,好好地跟他说点什么。他看他的眼神,就好像他一直是他的兵,一直是跟在他身后随时答“到”的三班长,就好像中间那漫长的四年光阴什么也不曾发生,他一直在这里,从未离开过。 
                        现在,他步履零乱地走来,终于在他面前站定,脸上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神气。 
                        


                        48楼2008-01-27 2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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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训练时默契的对视、打球时无赖的嬉闹、得瑟连史时脸上共同的骄傲、天安门前嚼着大白兔时无声的泪水……“部队拿什么来衡量一个班长的去留啊?我的史班长?”“九年了,你对我,高低不错。”“我怕他,他是想多做多就是不说,我怕对不起他。”“今儿,可你今后可咋办呢?”……驰隙流年,恍如一瞬星霜换。往事历历在目,那样近又那样远。他们都不是一直活在过去的人,可他们也不是能轻易丢弃过去的人。那些个寝食同步、有难同当的岁月是沉淀进彼此生命深处的东西,如同灵魂的眼睛,一直注视着他们的道路,他们的悲欣。 
                          七连的人记得很清楚。那天,他们的高连长用牙齿嗑开瓶盖,把史今面前的茶缸斟满,然后自己端着个瓶子,目光如炬,嗓音低沉,“干了,三班长。”他一口气喝下整瓶,然后抹去唇边的酒渍,两手拄着桌子,注视着他的老朋友和老部下,目光中带着幸福的轻狂和无限的骄傲,“这酒,敬七连一排三班班长史今,为他没有抛弃七连、没有放弃我们。” 
                          他扔掉瓶子,抬起一只胳膊直直地指向史今,眼睛里已是深深的醉意,用最后的清醒对所有人大声说,“这个,是我们钢七连第四千九百一十一个兵,是拿任何人我都不换的,最好的兵。从来都是,一直都是,一辈子都是。”说到“一辈子”时,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终不可闻。他喝了太多的酒,终于支持不住,滑坐在板凳上,伏在桌边睡着了。 
                          老七连的人静静地看着他们的连长少有的失态,每个人都有如当初经历入连仪式一般的庄严。灯光斜照过来,他们清晰地看见,那只钢铁老虎的眼角一点淡淡的湿痕。 

                          那天,老七连的人都喝多了。后来大家相互搀扶着,把连长送回他的寝室。他的房间如当年一样零乱,桌子上杂乱地堆着一摞军事书籍、两张军歌唱片,还有几个盛胃药的空盒子。当我们把连长轻轻放到床上时,他翻了个身,清晰地呢喃着,“七连……” 
                          钢七连!~聚聚散散、人来人往,即便是已经有了各自的天空海阔,这个名字原来一直萦绕在我们每个人的心底,从未远离。 
                          安顿好了连长,我们就坐在操场上聊天。班长、成才、小宁、小帅,还有我。每个人都有说不完的话,说不完的惦念。天快亮的时候,队长来接我回去。那是我永远不会忘记的一个早晨。微薄的晨曦中,他微笑着向我的班长伸出手去,“你好,史班长,欢迎你回来。你是三多忘不了的始终,是高城心底的一道疤痕,我替我的朋友们高兴,也为你高兴。” 
                          所有丢不下的过往,在这个早晨都有了一个新的延续和开始。走过雾气芬芳的草丛,我开始无比地想念六一。班长说,他比他走过更曲折的道路,付出了更艰辛的努力。他和他一样,终于找到了自己的道路,并且从来也没有放弃过。做一名军医,这是从前的六一从没有想过的生活吧?也是我们无法想象的奇迹。我们都在期盼着,期盼他回来的那一天。 
                          我甚至觉得,那一天就是我能想到的,人生中最幸福的完满。


                          49楼2008-01-27 2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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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哨兵冷着脸,“营部的命令,本次政治学习意义重大,要保持会场纪律,不允许随便出入。” 
                            这位连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老兵我要上厕所,这不算随便出入。” 
                            “不行。”哨兵话说的斩钉截铁可在拼命地冲对方挤眼睛。这位倒霉的仁兄一看高营长正在走廊窗户边儿上悠闲自得地背着手抽烟,明白了。只好硬着头皮喊报告,“报告营长,师侦营三连一排一班战士卢晓鹏请求上厕所”。 
                            敬爱的高营长笑容可掬地踱过来,语气和蔼的令人浑身发毛,“三连一排一班的?哎呀小伙子挺精神啊,不错,好好干啊。上厕所是小事儿,不急,革命军人抛头颅洒热血都不怕,这点小事儿不用放在心上啊。跟营长谈谈呗。哎对了,就前两天老师课上讲的那个,DVD06式12.7mm双头弹的弹心是怎么个结构呀?火力密集度跟54式穿燃弹比有啥不同啊?别紧张啊,说说看说说看,唉你腿抖个啥劲儿啊?” 
                            那位哭丧着脸说,“营长我错了,我不好好上课您批评我处分我都可以,眼下先批准我上厕所成吗?” 
                            政治学习整整持续了一天,高营长坚守在会议室门口,和每个听得云山雾罩憋得抓耳挠腮的战士都进行了一番亲切交谈。要说人的潜力真是无穷的,第二天开始夜校的出勤率就迅速升至100%,半个月后的摸底测试,平均分75分,及格率达到90%。 
                            此事后来传遍了全军。楚八一私下里好好地把高城教育了一番,无非是不能违规注意影响什么的。可不断有兄弟单位上门到师侦营取经,缪以安就差没写一篇如何创新开展军队思想政治工作的论文了。王庆瑞听说了以后差点没笑岔了气去,半夜里打电话把高城从睡梦中吵醒,称赞他想法之缺德手段之阴险几可与老A媲美。许多有幸经历过那次“政治学习”的战士们倒是就此养成了个好习惯,那就是每次政治学习之前必先上洗手间,且去洗手间路遇高营长时必呈“S”形路线绕行。


                            95楼2008-03-26 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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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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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大量失血的屠夫就靠着半包烟的支撑,在许三多的抽噎声里一路扛到了医院。手术完后他对袁朗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队长,以后不要再让许三多担任伤员陪护任务了,这小子水分太多,淹得人头晕”。
                              现在这个得力干将还躺在医院里养伤,新的任务却已经接踵而来了,而且这不是一个小case。一个走私贩卖枪械的非法集团,专门为边境地区带有黑社会性质的团伙提供枪支,行踪诡秘、手段狠辣。警方也是费尽周折,用了几年的时间,牺牲多名卧底,才掌握了他们的行动规律。这一次抓捕行动关系重大,且势在必得,所以上面要求他们务必要全力以赴,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因为一旦失败,不仅仅是上上下下这么多人的心血毁于一旦,也对不起这些年来为之付出生命的人们。袁朗知道,为了家属的安全,这些卧底的姓名和身份根本无法公开,无论留下过多么可歌可泣的事迹,在警方的官方口吻中,他们顶多只是一名工作期间“因公殉职”的普通刑警。而那些也许荡气回肠也许动人心魄的故事,只封存于最机密的档案里。
                              袁朗太了解这些出生入死的人们,他们不是老A,可他们在本质上没有什么不同。都是一群太想让人们都好好活着,结果自己却没能好好活着的人。因为了解,因为懂得,他就更不能允许自己的任务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但是齐桓的受伤给他出了一道难题。作为大队长,他的身份已经不允许他随时随地地冲到第一线去,而队里的另外两个中队长一个被借调兄弟单位执行特别任务、另一个在休探亲假。这样在前线指挥员的位置上,他就处在了无人可用的状态。本来他可以让副中队长吴哲顶上去,可是他的实战经验和综观全局的指挥能力与齐桓比毕竟还有差距,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从来没有独立指挥过任务,这令袁朗不能不生出些许担心。
                              然而已经没有时间了。所有的队员都已经整装完毕,在列队等待直升机的到来。在最后一刻,袁朗终于下定了决心。
                              “成才,这一次你来做吴哲的前指副手。保持通话器畅通,我会在后方指挥部看着你们。”
                               
                              2007-11-11 23:26:24 第71楼 
                              《士兵报数》主题曲——《那支歌》 

                              一支歌 一条缓缓流淌的河 
                              你走来 你跑着 你飞过 
                              用立正和敬礼 
                              镌刻生命里最深的印辙 

                              一支歌 一条缓缓流淌的河 
                              你笑着 你哭过 你沉默 
                              用理想和坚持 
                              见证岁月里最初的承诺 

                              一支歌 
                              一支在硝烟里湮没了曲调的歌 
                              许多年前的人们唱过 
                              曲曲折折 起起落落 
                              这些年我们还一直唱着 
                              一声霹雳一把剑 
                              一首歌气壮山河 

                              我们年轻 不曾见过太行山上的烽火 
                              我们幸运 不曾听过松花江畔的离歌 
                              不曾以血肉之躯祭战旗 
                              不曾立高山之上望故国 
                              只是泪总烫 血总热 
                              一支歌 
                              写满历史的悲壮和荣耀 
                              一支歌 
                              唱出未来的激扬和执著 
                              一支歌 
                              许多年前你们唱过 
                              如今的我们还一直唱着 
                              那些唱过它的人 
                              我们会永远记得 

                              一支歌 一条缓缓流淌的河 
                              你来了 你走了 你悄悄转身 
                              用笑容和背影 
                              写下故事里最动人的段落 

                              那支歌 
                              许多年我们一直唱着 
                              一声霹雳一把剑 
                              铁血卫国保家园 
                              唱给江河湖海 山川大地 
                              唱给微笑的你 和巍巍山河 

                              (2007-11-12 21:52:02 第76楼 
                              沧海JJ, 
                              俺来交作业了,要是觉得还行就当片尾曲或者插曲吧。 
                              (俺40分钟写出来的,急了点,可能欠考虑,但挨下来几天没空写) 

                               谁的歌 

                              谁的歌,敲开心灵封闭的大门? 
                              谁的歌,唤醒心中沉睡的豪情? 
                              谁的歌,驱散灯红酒绿的浮躁? 
                              谁的歌,荡涤冷漠无情的积沉? 

                              可还记得? 
                              霹雳乍起,五千人怒吼出五千年的威风, 
                              宝剑出鞘,御风行英雄气托起西沉的太阳。 
                              猛虎啸谷,豺狼豹摧肝胆百兽皆震皇, 
                              钢铁硬汉,铸长城御危难愿万家灯火灿。 

                              谁的歌,无曲无调却有情有义? 
                              谁的歌,无名无姓却众口相传? 
                              谁的歌,飞越过高山跨越过流水? 
                              谁的歌,流淌过岁月与山河同在? 

                              可还记得? 
                              


                              101楼2008-03-26 2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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