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绿鞘?”
“嗯?小艳子姑娘你有什么事儿么?”
“不要叫我小艳子!”白艳抚额“是那只小狐狸这么吩咐的吧?”
“是的,”绿鞘笑笑的说。“姑娘你知道阁主这么吩咐的?”
“…我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呆狐狸!”白艳表示无语,漫不经心地拨弄着九尾琴的琴弦“诶!绿鞘,你知道那只小狐狸出异朽阁跑哪儿去了么?”
纤纤素指一挑,随意的拨出几个音。
“姑娘你知道我们阁主不在异朽阁?”
琴音泠泠,声声如水。
“…昨天算出来的,但是我算不出他的位置。”真的算不出来么?白艳抬头看着绿鞘“这段时间他已经出去好几次了。”复又低下头去,随意的拨弄琴弦。
“这个……”
‘筝!’不和谐的声音,那用冰寒蚕丝细细编成的、无比柔韧的琴弦竟然断掉了。
为卿绝弦。
“姑娘…”
白艳随意的摆摆手示意绿鞘别作声,专心致志地盯着断弦看了好一会儿,忽地一笑,把九尾琴交到绿鞘手上。
“绿鞘,帮我把琴放回阁楼吧!我出去一下。”
手上一沉。当绿鞘定睛时,只看见白艳转身离去的背影。
“姑娘你去哪儿?”
“当然是去找那只玉面狐狸了,”顿了顿,似是解释的道“去找那只小狐狸给我修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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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艳走在瑶歌城的官道上,漫不经心的。
“师父师父……”
远处有微茫的声音,依稀可辨是个女孩儿。只是声音不是很大,随风而来有些破碎。
“小骨,不要闹了。”
这另一个声音同样不大,可是白艳惊讶于自己竟听得相当真切。
声音里含着极淡极淡的宠溺。白艳的狐狸耳朵微微动了动:这声音好熟悉呀!就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
……
声音的源头很快就出现了:一高一矮两人皆是身着雪衣,只是看不太清相貌。从步态来看高的那个是男性,矮的那个步态轻盈跳脱,应该是个女孩儿。
再近一点,以白艳九尾狐的视力已经可以看得很清楚了。她惊讶地睁大眼睛,定定地看着白子画他们愈来愈近。
……
……
……
“姐姐?姐姐?”
倏地回过神来,她看着眼前模样娇俏的小女孩儿,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略带疑惑地望着她。白艳偏头看看,看见白子画微阖双目,一派气定神闲。
观察半晌后,白艳突然展颜一笑,蹲下身微微仰视着花千骨,问:“小妹妹,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好不好?”
“好啊,姐姐,我叫花千骨。”花千骨看着白艳问:“那姐姐,你叫什么啊?”
“花千骨……么?”白艳喃喃自语,复抬起头给了花千骨一个笑靥:
“我啊…我叫……东方艳。”
白艳信口胡诌了一个假名,眼波一转,看一眼白子画,又回头看看花千骨:“他是你什么人?”
“师父。”花千骨很快答道。
一丝隐秘且恶作剧的笑意浮上白艳唇角。她清了清喉咙,道:“或许……小骨头,你该叫我师娘才对。”
说完这句话她立刻转过头去看白子画脸上的错愕,因此错过了花千骨脸上一闪而逝的失落。
事实上白艳和白子画都错过了。
白子画到底是白子画,只微微错愕了一瞬便回过神来,用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白艳。白艳也大大方方的直起身面对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白子画才把定定的目光从白艳身上拿开。
“跟我回去。”白子画说“你阿爹很想你。”
沉默持续了好一会儿,花千骨都快喘不过气了。
“我在异朽阁过得很好。”白艳露齿一笑。
花千骨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他真的很想你。”
“早知道会这样,当初他为什么把我送到长留?”
“不止是你,你的阿爹阿娘,你的兄嫂们,你的姐姐们,你们全族几乎都在长留。”
“你威胁我?”
“神界已经不在了。”
…不知道为什么,白艳突然觉得有些凄凉,凄凉到不想说话。然她还是缓缓道:“白子画,你我借一步说话。”
白子画点点头,转身细细地叮嘱花千骨。白艳等得不耐,一个定身咒砸过去,被白子画挡了下来。
对着白子画责备的眼神,白艳似笑非笑:“想不到啊,收了徒儿的长留上仙这么啰嗦。”
……
“我阿爹阿娘……”白艳闭了闭眼,把头昂起“还有我的兄嫂们、姐姐们,他们……”
“都很好。”白子画答,又问“你把我单独叫来什么事儿?”
“也罢,”白艳摆摆手“我本来想杀了你的徒儿……”
“你敢!”
“听我说完,”白艳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前提是她不是你长留上仙白子画的徒儿,”白艳扯扯嘴角,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难道你我朝夕相处那么久,我还看不透你么?你这个人看起来无情,却是最护短,甚至比笙箫默那个老……不死的都厉害。”
“我不想给自己惹麻烦,所以我只是拜托你看好你的乖徒儿,不要让她趁你不注意溜了。”
白子画看看她,问:“为什么?”
“因为她是阿卿的劫数。”
“他是当年助你离开的人?”
“不是。”
“你是怎么做到的?”
“天然溶洞,”白艳答,又语带讥讽道“你长留山的结界也不是万无一失嘛!”
“百密总有一疏。”白子画淡淡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