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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朕承认，当初是朕先对他动了心。他第一次随你入宫的时候，朕便知道，无论是劫是缘，朕都躲不过了。”
“最初朕确实有过将他争取来的念头。也曾召他入宫一次，与他交谈。可那时他心中只有你一个人，言语之间也尽是对你的赞誉。既然如此，朕便就此罢手，旁观你二人的情投意合，也就够了。”
“您当真是罢手了吗？当真是够了吗？若您真的就此退出，又怎会有今天？”有容眼中泛起泪光，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已经带了些质问。
她毫不在意的闭目笑笑，语调十分柔和。“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朕确实不曾再主动找过他。但他毕竟是令朕动心的人，他若自己来找我，朕为什么要拒绝？”说完，她偏过头，朝着有容挑眉一笑，神态自若，仿佛自己说的是天下最合理的事情。
“长生他…自己来找过您？难道…就是他病好之后……”
“不错。他病好之后几次入宫，都是为了见朕。”
“您…您究竟在他重伤之时做了什么？”有容已经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一手撑住石桌才勉强保持站立的姿势。
“朕对他做了什么？你为何不问问他对朕做了什么？”
看着她似笑非笑的模样，有容只觉得大脑一阵轰鸣，隐约听见自己颤抖的不成语调的声音：“他…对您…做了什么……”
她并没有马上回答有容，袍袖轻挥便坐在石凳上，为自己倒了杯茶。浅浅的抿了一口，她方淡淡的道：“他是在离开皇宫的头一晚清醒过来的。那晚月色太暗，他将朕当做了你。”
不必继续说下去，她也能确定有容会明白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
轻描淡写的两句话足以让有容失去站立的力气。颓然倒在石凳上，有容两眼发空，喃喃道：“他…他将您当做了我…长生…他是爱我的…他分明是爱我的…为什么…为什么他还会来找您……”
“为什么？”想到那段时间自己近乎卑微的单恋，她的脸上不由得浮起一丝苦笑。“或许是因为…朕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吧。”
第一次的经历，第一次的人，总是比较难以忘怀的。
“既然您知道他爱的是我，为什么不拒绝他！”有容的语气越发激动，一双能燃起天凤之火的手此刻变得冰冷。
她猛的抬头望着有容，一双眸子也带了丝丝苦涩。
“朕说过，他是令朕动心的人，朕为什么要拒绝？”
“朕是天下之主，手中拥有着想要的一切。但那时有两样东西朕以为无论如何都得不到：朕当年献祭星阵的儿子，和他的一颗心。”
“他那时来找朕，要的不过是朕的身子而已。他不会虚情假意的瞒哄朕，也不会用甜言蜜语来讨朕的欢心。他要朕，他爱你，就这么简单。”
“想不到吧？从来都高高在上，令天下人俯首称臣的天海圣后，也会有如此卑微的时候。卑微的…连拒绝的勇气都没有。”
“至于他何时当真对朕动了情，朕却是不知。或许是他在朕的床头站了一夜那次？是他为朕带来亲手做的玉枕酥那次？还是…他将朕从朝堂上抱回寝宫的那次？”她轻轻一笑，摇了摇头。
“难道这件事情，不应该问我吗？”
清朗的声音从她和有容的身后响起。两人双双回头，见他换了身素白衣衫，手中托着一个精巧的碟子，碟子里放了白若霜雪的玉枕酥。
她微微一笑，娇嗔的看了他一眼，仿佛怪他此刻出来打扰她与有容的谈话。
“长生……”有容缓缓起身，颤声低唤着他。
将碟子放在石桌上，向着她的方向推了推，他柔声道：“昨天做的。”看她笑着点了点头，他才转过头来望着有容，一双眸子依旧温润，只是不再有往日的情感。
有容清楚的看见，那个名唤“连理”的荷包就系在他的腰间。
他站在她的身边，轻轻揽住她的肩膀。两个荷包一上一下，相映成趣。
“我想，应该便是我在她的床前站了一宿的那次吧。从前我想见她，并不只是想见她。而那次我想见她，就只是想见她。”
当一个人不带丝毫目的的去想念另一个人的时候，便是情动伊始。
“从前和你在一起时，我只知道什么是接受。接受你对我的好，接受我们的被安排的关系。遇到她之后，”他低头与她相视一眼，目光缱绻，“我开始不由自主的想要对她好，想要用尽心思来博她一笑，想要把我所拥有的都给她。她从来没有要我为她做些什么，但我心甘情愿的想要为她做任何事情。”
“我想，这便是所谓的爱情。”
“容儿，我爱她。”
“朕承认，当初是朕先对他动了心。他第一次随你入宫的时候，朕便知道，无论是劫是缘，朕都躲不过了。”
“最初朕确实有过将他争取来的念头。也曾召他入宫一次，与他交谈。可那时他心中只有你一个人，言语之间也尽是对你的赞誉。既然如此，朕便就此罢手，旁观你二人的情投意合，也就够了。”
“您当真是罢手了吗？当真是够了吗？若您真的就此退出，又怎会有今天？”有容眼中泛起泪光，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已经带了些质问。
她毫不在意的闭目笑笑，语调十分柔和。“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朕确实不曾再主动找过他。但他毕竟是令朕动心的人，他若自己来找我，朕为什么要拒绝？”说完，她偏过头，朝着有容挑眉一笑，神态自若，仿佛自己说的是天下最合理的事情。
“长生他…自己来找过您？难道…就是他病好之后……”
“不错。他病好之后几次入宫，都是为了见朕。”
“您…您究竟在他重伤之时做了什么？”有容已经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一手撑住石桌才勉强保持站立的姿势。
“朕对他做了什么？你为何不问问他对朕做了什么？”
看着她似笑非笑的模样，有容只觉得大脑一阵轰鸣，隐约听见自己颤抖的不成语调的声音：“他…对您…做了什么……”
她并没有马上回答有容，袍袖轻挥便坐在石凳上，为自己倒了杯茶。浅浅的抿了一口，她方淡淡的道：“他是在离开皇宫的头一晚清醒过来的。那晚月色太暗，他将朕当做了你。”
不必继续说下去，她也能确定有容会明白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
轻描淡写的两句话足以让有容失去站立的力气。颓然倒在石凳上，有容两眼发空，喃喃道：“他…他将您当做了我…长生…他是爱我的…他分明是爱我的…为什么…为什么他还会来找您……”
“为什么？”想到那段时间自己近乎卑微的单恋，她的脸上不由得浮起一丝苦笑。“或许是因为…朕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吧。”
第一次的经历，第一次的人，总是比较难以忘怀的。
“既然您知道他爱的是我，为什么不拒绝他！”有容的语气越发激动，一双能燃起天凤之火的手此刻变得冰冷。
她猛的抬头望着有容，一双眸子也带了丝丝苦涩。
“朕说过，他是令朕动心的人，朕为什么要拒绝？”
“朕是天下之主，手中拥有着想要的一切。但那时有两样东西朕以为无论如何都得不到：朕当年献祭星阵的儿子，和他的一颗心。”
“他那时来找朕，要的不过是朕的身子而已。他不会虚情假意的瞒哄朕，也不会用甜言蜜语来讨朕的欢心。他要朕，他爱你，就这么简单。”
“想不到吧？从来都高高在上，令天下人俯首称臣的天海圣后，也会有如此卑微的时候。卑微的…连拒绝的勇气都没有。”
“至于他何时当真对朕动了情，朕却是不知。或许是他在朕的床头站了一夜那次？是他为朕带来亲手做的玉枕酥那次？还是…他将朕从朝堂上抱回寝宫的那次？”她轻轻一笑，摇了摇头。
“难道这件事情，不应该问我吗？”
清朗的声音从她和有容的身后响起。两人双双回头，见他换了身素白衣衫，手中托着一个精巧的碟子，碟子里放了白若霜雪的玉枕酥。
她微微一笑，娇嗔的看了他一眼，仿佛怪他此刻出来打扰她与有容的谈话。
“长生……”有容缓缓起身，颤声低唤着他。
将碟子放在石桌上，向着她的方向推了推，他柔声道：“昨天做的。”看她笑着点了点头，他才转过头来望着有容，一双眸子依旧温润，只是不再有往日的情感。
有容清楚的看见，那个名唤“连理”的荷包就系在他的腰间。
他站在她的身边，轻轻揽住她的肩膀。两个荷包一上一下，相映成趣。
“我想，应该便是我在她的床前站了一宿的那次吧。从前我想见她，并不只是想见她。而那次我想见她，就只是想见她。”
当一个人不带丝毫目的的去想念另一个人的时候，便是情动伊始。
“从前和你在一起时，我只知道什么是接受。接受你对我的好，接受我们的被安排的关系。遇到她之后，”他低头与她相视一眼，目光缱绻，“我开始不由自主的想要对她好，想要用尽心思来博她一笑，想要把我所拥有的都给她。她从来没有要我为她做些什么，但我心甘情愿的想要为她做任何事情。”
“我想，这便是所谓的爱情。”
“容儿，我爱她。”
有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皇宫的。
方才发生的一切似乎都不记得了。唯一停留在脑海里的，就是他握着她的手，语气温润坚决。
“我爱的女人，叫天海幽雪。”
“怎么样，有没有想好用什么办法将陈长生抢回来？”
黑袍又一次出现在有容的面前。
有容茫然的看着眼前的虚空，摇了摇头，两行清泪从无神的眼睛里滚落。
“我抢不过她的…我没有任何地方比得上她…我输了……”
“现在就认输未免为时过早。我的手上掌握着有关天海圣后的一个重大的秘密。硬拼实力你当然不如她，但只要有了这个秘密，就一定能让陈长生离开圣后。如何？愿不愿意与我合作？”
“你…你要我怎么和你合作？你是魔族，我绝不会为你做事！”
“不要紧张，我只不过是要你用一点天凤之血来交换这个秘密而已。”
“你要天凤之血干什么？”此时有容虽然伤心欲绝，但仍没有完全失去理智。
“我最近在打造一样魔族的法器，需要献祭天凤之血才能完成最关键的一步。”黑袍也不隐瞒，坦然告之。
“你打造法器，还不是为了日后与我人族交战？我不会帮你的！”说完，有容转身便走，却被黑袍再次拦住。
“我魔族既然存在于世间，那就必须需要法器来保证族人的安全。难道你们人族和他们妖族打造法器就只是为了灭我魔族吗？倘若我魔族当真该死，早在太宗时期便遭受灭顶之灾了，何以繁衍至今？”
有容没有回答，心下觉得黑袍所言也有几分道理。
“徐有容，我是为了族人，你是为了情人。说是合作，其实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犹豫片刻，有容试探道：“你需要多少天凤之血？”
黑袍伸出手掌，一个一寸来许的小瓶子便出现在手中。“就这么多。怎样，一小瓶鲜血换一个陈长生，不算吃亏吧？”说着黑袍将瓶子扔进有容手里，背了手等待答复。
紧紧的捏着瓶子，有容犹豫不决。
作为人族的圣女，是不应该和魔族有半点往来的。
可是长生……
想到他深情款款的望着她，眼中再无他人的样子，有容不由得狠下心来。
她是大周的圣后，是不应该同自己的未婚夫有任何暧昧纠缠的。可她不仅纠缠了，而且还将他从自己身边生生抢了去。
我和魔族来往不应该，你抢我的未婚夫便应该了么？
“我答应你。不过你要先告诉我圣后的秘密。”
“先告诉你也无妨。左右以你现在的修为也逃不出我的手心。”黑袍完全不担心有容会反悔。
“你可知道当年人魔一战中那个被圣后献祭星阵的太子？”
“我自然知道。太子被献祭后下落不明，圣后也凭借此举登上了帝位。”
“那你可知为何陈长生的血脉中会有星辰之力？”
“这我不清楚。只是听他师父说，这星辰之力是他生来便有的，所以他是难得的天才。”
“星辰之力只存在于星阵之中，为何会出现在陈长生的血脉里？这一点你可有想过？”
“你的意思是……”有容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想，惊恐的向后退了一步。
“当年我被天海圣后击退后，便暗中寻找她用来献祭星阵的那个孩子，希望效仿当年的太宗，将这人族的太子为我魔族所用。据说这个孩子已经死在了星阵之中，但我知道，他的体内有着天海圣后的血脉，自然也就有着凤凰涅槃重生的能力。因此，我确信他一定存活于世间。直到几个月前，陈长生重伤昏迷，天海圣后为了救其性命而催动星阵，我才发现，原来陈长生便是当年献祭星阵的太子，天海圣后的亲生骨肉！”
听到黑袍说出他是她的亲生骨肉的那一刻，有容差一点便要当场晕厥过去。
“若是让陈长生知道他深爱的女人竟然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你猜他会怎样？”
方才发生的一切似乎都不记得了。唯一停留在脑海里的，就是他握着她的手，语气温润坚决。
“我爱的女人，叫天海幽雪。”
“怎么样，有没有想好用什么办法将陈长生抢回来？”
黑袍又一次出现在有容的面前。
有容茫然的看着眼前的虚空，摇了摇头，两行清泪从无神的眼睛里滚落。
“我抢不过她的…我没有任何地方比得上她…我输了……”
“现在就认输未免为时过早。我的手上掌握着有关天海圣后的一个重大的秘密。硬拼实力你当然不如她，但只要有了这个秘密，就一定能让陈长生离开圣后。如何？愿不愿意与我合作？”
“你…你要我怎么和你合作？你是魔族，我绝不会为你做事！”
“不要紧张，我只不过是要你用一点天凤之血来交换这个秘密而已。”
“你要天凤之血干什么？”此时有容虽然伤心欲绝，但仍没有完全失去理智。
“我最近在打造一样魔族的法器，需要献祭天凤之血才能完成最关键的一步。”黑袍也不隐瞒，坦然告之。
“你打造法器，还不是为了日后与我人族交战？我不会帮你的！”说完，有容转身便走，却被黑袍再次拦住。
“我魔族既然存在于世间，那就必须需要法器来保证族人的安全。难道你们人族和他们妖族打造法器就只是为了灭我魔族吗？倘若我魔族当真该死，早在太宗时期便遭受灭顶之灾了，何以繁衍至今？”
有容没有回答，心下觉得黑袍所言也有几分道理。
“徐有容，我是为了族人，你是为了情人。说是合作，其实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犹豫片刻，有容试探道：“你需要多少天凤之血？”
黑袍伸出手掌，一个一寸来许的小瓶子便出现在手中。“就这么多。怎样，一小瓶鲜血换一个陈长生，不算吃亏吧？”说着黑袍将瓶子扔进有容手里，背了手等待答复。
紧紧的捏着瓶子，有容犹豫不决。
作为人族的圣女，是不应该和魔族有半点往来的。
可是长生……
想到他深情款款的望着她，眼中再无他人的样子，有容不由得狠下心来。
她是大周的圣后，是不应该同自己的未婚夫有任何暧昧纠缠的。可她不仅纠缠了，而且还将他从自己身边生生抢了去。
我和魔族来往不应该，你抢我的未婚夫便应该了么？
“我答应你。不过你要先告诉我圣后的秘密。”
“先告诉你也无妨。左右以你现在的修为也逃不出我的手心。”黑袍完全不担心有容会反悔。
“你可知道当年人魔一战中那个被圣后献祭星阵的太子？”
“我自然知道。太子被献祭后下落不明，圣后也凭借此举登上了帝位。”
“那你可知为何陈长生的血脉中会有星辰之力？”
“这我不清楚。只是听他师父说，这星辰之力是他生来便有的，所以他是难得的天才。”
“星辰之力只存在于星阵之中，为何会出现在陈长生的血脉里？这一点你可有想过？”
“你的意思是……”有容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想，惊恐的向后退了一步。
“当年我被天海圣后击退后，便暗中寻找她用来献祭星阵的那个孩子，希望效仿当年的太宗，将这人族的太子为我魔族所用。据说这个孩子已经死在了星阵之中，但我知道，他的体内有着天海圣后的血脉，自然也就有着凤凰涅槃重生的能力。因此，我确信他一定存活于世间。直到几个月前，陈长生重伤昏迷，天海圣后为了救其性命而催动星阵，我才发现，原来陈长生便是当年献祭星阵的太子，天海圣后的亲生骨肉！”
听到黑袍说出他是她的亲生骨肉的那一刻，有容差一点便要当场晕厥过去。
“若是让陈长生知道他深爱的女人竟然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你猜他会怎样？”
过了几日，他想到有一阵子没有见到商行舟了，便去了商行舟的小木屋探望。
“师父！师父！我来看你了！”他拎着一包好茶找遍了木屋的每一个房间，却始终没有找到商行舟的踪影。
“奇怪，跑哪儿去了？这个时辰他应该在的啊……”
“长生，你找师父吗？”有容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
他转过身，微有诧异。“容儿，你怎么也来了？”
“师父前些日子回了西宁镇，说是出来这么久，想余人师兄了。我本来打算告诉你的，但是你这几日都在宫中留的很晚……”有容说着低了头，语气里隐隐有几分幽怨。
“这样啊……那算了，等他回来了我再来看他。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他不想多面对有容，放下茶叶转身便欲离去。
“等一下！”有容急急唤他。
“有什么事吗？”他扭过头，脸上的表情明显是不愿与有容多交流。
“是关于你，和圣后的事情。”
听到和她有关，他这才转过身来，率先走进商行舟平日里喝茶的屋子。“进来说吧。”
“师父！师父！我来看你了！”他拎着一包好茶找遍了木屋的每一个房间，却始终没有找到商行舟的踪影。
“奇怪，跑哪儿去了？这个时辰他应该在的啊……”
“长生，你找师父吗？”有容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
他转过身，微有诧异。“容儿，你怎么也来了？”
“师父前些日子回了西宁镇，说是出来这么久，想余人师兄了。我本来打算告诉你的，但是你这几日都在宫中留的很晚……”有容说着低了头，语气里隐隐有几分幽怨。
“这样啊……那算了，等他回来了我再来看他。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他不想多面对有容，放下茶叶转身便欲离去。
“等一下！”有容急急唤他。
“有什么事吗？”他扭过头，脸上的表情明显是不愿与有容多交流。
“是关于你，和圣后的事情。”
听到和她有关，他这才转过身来，率先走进商行舟平日里喝茶的屋子。“进来说吧。”
茶本就是好茶，再加上他高超的煮茶技巧，越发的沁人心脾。
“你的茶煮的越来越好了。”抿了一口杯中的热茶，有容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
“她教我的。”他也不抬头看有容，自顾自的摆弄着茶具。
开口第一句话就离不了她。有容眸子一暗，笑容僵在嘴角。
茶依旧是好茶，只是味道已经变得无比寡淡。
“长生，你有没有想过，你和圣后身份，年龄都相差悬殊，日后如何面对朝中之臣，如何面对天下之众？”
有容轻轻的开口，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
“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她是我一个人的天下。”他淡然的为自己倒了杯茶，一举一动与百草园中的她如此神似。
“你…不怕？”
“有了她我怕什么。大不了我带她回西宁镇，从此不理世事。”
他说的云淡风轻，仿佛世事在他眼中俱是天边卷云，一吹便散。
“那你自己呢？圣后呢？你们有没有想过日后你们该如何面对你们之间的这些差距？你别忘了，她的年纪足可以做你的…母亲。”
“我不管她是谁，我只知道她是我的女人，是我爱的女人。她对我一瞬动心，我报她一世深情。或许在你们的眼中我们不算般配，但我很清楚，这一辈子，我认定了她。而她亦然。”
“你真的认定了她？”
“对。”
“无论她是什么人？”
“对。”
“哪怕她是…你的母亲？”
“你的茶煮的越来越好了。”抿了一口杯中的热茶，有容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
“她教我的。”他也不抬头看有容，自顾自的摆弄着茶具。
开口第一句话就离不了她。有容眸子一暗，笑容僵在嘴角。
茶依旧是好茶，只是味道已经变得无比寡淡。
“长生，你有没有想过，你和圣后身份，年龄都相差悬殊，日后如何面对朝中之臣，如何面对天下之众？”
有容轻轻的开口，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
“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她是我一个人的天下。”他淡然的为自己倒了杯茶，一举一动与百草园中的她如此神似。
“你…不怕？”
“有了她我怕什么。大不了我带她回西宁镇，从此不理世事。”
他说的云淡风轻，仿佛世事在他眼中俱是天边卷云，一吹便散。
“那你自己呢？圣后呢？你们有没有想过日后你们该如何面对你们之间的这些差距？你别忘了，她的年纪足可以做你的…母亲。”
“我不管她是谁，我只知道她是我的女人，是我爱的女人。她对我一瞬动心，我报她一世深情。或许在你们的眼中我们不算般配，但我很清楚，这一辈子，我认定了她。而她亦然。”
“你真的认定了她？”
“对。”
“无论她是什么人？”
“对。”
“哪怕她是…你的母亲？”
时间在一瞬间静止。
他端着茶杯的动作在一瞬间静止。
“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宛如潜藏危机的海，探不见底。
“长生，我知道你一时半刻不能接受，但是这就是事实！圣后她，她是你的母亲！你的亲生母亲！”
“不骗我？”
“我从来没有骗过你。”
“咔嚓”一声，他手中的茶杯被生生握碎。有容吓了一跳，慌忙抓住他的手掰开。
殷红的鲜血顺着白皙修长的手指淌下，掌心横七竖八的全是伤口。有容心疼不已，掏出手帕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伤口上面的血。擦了几下，见他一声不出，动也不动，有容不由得抬头看他。只见他仍是一副平静的样子，只是脸色已经苍白如纸。
“长生…你不要这个样子…你别吓我…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你别怕，我陪着你，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
“你为什么会知道？”
他的声音冷静的可怕。
“这是秘密，我不能说。但我绝对没有欺骗你，绝对没有！”
“我爱上的女人…是我的母亲……”他喃喃道。
眼前浮现出与她在一起的许多画面。
恩爱缠绵的，深情对视的，执手诉情的，相依相偎的……
那个给了他爱情的女人，是他的母亲。
那个把他变成一个男人的女人，是他的母亲。
那个让他想要用尽一生去疼惜去呵护的女人，是他的母亲。
母亲。
他听不见有容还和他说了什么。他只是平静而呆滞的坐在那里，保持着端着杯子的姿势。
过了半晌，一缕鲜血顺着他惨白的唇角悄无声息的流淌。
他端着茶杯的动作在一瞬间静止。
“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宛如潜藏危机的海，探不见底。
“长生，我知道你一时半刻不能接受，但是这就是事实！圣后她，她是你的母亲！你的亲生母亲！”
“不骗我？”
“我从来没有骗过你。”
“咔嚓”一声，他手中的茶杯被生生握碎。有容吓了一跳，慌忙抓住他的手掰开。
殷红的鲜血顺着白皙修长的手指淌下，掌心横七竖八的全是伤口。有容心疼不已，掏出手帕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伤口上面的血。擦了几下，见他一声不出，动也不动，有容不由得抬头看他。只见他仍是一副平静的样子，只是脸色已经苍白如纸。
“长生…你不要这个样子…你别吓我…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你别怕，我陪着你，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
“你为什么会知道？”
他的声音冷静的可怕。
“这是秘密，我不能说。但我绝对没有欺骗你，绝对没有！”
“我爱上的女人…是我的母亲……”他喃喃道。
眼前浮现出与她在一起的许多画面。
恩爱缠绵的，深情对视的，执手诉情的，相依相偎的……
那个给了他爱情的女人，是他的母亲。
那个把他变成一个男人的女人，是他的母亲。
那个让他想要用尽一生去疼惜去呵护的女人，是他的母亲。
母亲。
他听不见有容还和他说了什么。他只是平静而呆滞的坐在那里，保持着端着杯子的姿势。
过了半晌，一缕鲜血顺着他惨白的唇角悄无声息的流淌。
“我要去见她。”
僵硬的拭去唇边的一抹血红，他从有容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缓缓起身。
“你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圣后吗？”有容随着他一同站起，低声问道。
他不回答有容，径直离开。有容一来担心他会出什么意外，二来想到接下来能够亲眼目睹她得知真相后崩溃的模样，心生快意，便紧紧跟随着他来到了皇宫。
莫雨乍一见到如此失魂落魄的他，面色惨白，手心还不断的向外滴血，着实吓了一大跳。“陈长生，你这是…怎么了？”
“她在哪儿。”他平静的开口。
“寝宫啊。你怎么了？”
他没有再理会莫雨，默默地走向寝宫。
“他怎么回事啊？你俩怎么一起来了？”莫雨被他的反常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便去问看上去还算正常的有容。
“莫雨，你想不想看一场好戏？”有容缓缓的的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动人的微笑。
“什么好戏？”莫雨越听越糊涂。
“看一场…爱情与亲情的好戏。”说着，有容拉过莫雨的手，朝着寝宫走去。
她换了那身浅粉色的衣裙，坐在桌前批阅着奏折。听见脚步声，她便抬起头来。见是他，她不由自主的便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起身迎上。“来了？”
走到他的面前，她一眼瞥见他那只受伤的手，不由得面上色变。“怎么回事？让我看看……”
握住他冰凉的手轻轻的摊开，看到上面纵横的伤口，她倒抽一口冷气，心疼的要命。“怎么伤成这样？你干什么去了？”她一面心疼的埋怨着他，一面运起内力，伸手覆上他的伤口。片刻之间，他手上的伤口便迅速愈合，直至消失不见，完好如初。
“长生，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别让我心疼，好吗？”
轻轻的抚了抚他的手掌，她叹了口气，贴进他的怀里，抱住他的肩膀。
他慢慢的将手放在她的背上，感受着她同往常一样的温柔缱绻，只觉得一颗心已经被生生绞碎。
怀中的这个女人，他是真的想和她白头偕老，一生一世这样过下去啊。
“长生，你怎么了？”
她敏感的察觉到他的异常，从他的怀里抬起头，偏过头望着他，伸手轻抚他的面颊。
“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
“你说，只要我知道。”
“你当初…是怎么把孩子献祭星阵的…告诉我好吗？”
面对着她时，他的声音里已经没有了方才的平静。
听他提到那件被她压在心底尘封已久的事情，她浑身一震，仿佛一瞬间被人揭开了伤疤，鲜血从伤口蜂拥而出。
当年忍痛将孩子献祭星阵时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又一次回荡在耳边。她怔怔的望着他，泪水盈满了眼眶。
“为什么…为什么要问我这个……”
“你说…你当年…是怎么把他丢下去的……”他的眼中也泛起了泪光，语气甚至带了几分委屈。
“我实在是…迫不得已……”她抓紧了他的肩膀，泪水滑落下来。“如果不牺牲他…神都就完了…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说着说着，她将头抵在他的胸口，失声痛哭。
“我是个残忍的母亲…他那时还不到一岁，就被我抱到了星阵…然后…然后……”
“他那时已经能喊妈妈了…在我的怀里…他看着我…一直哭，一直喊着妈妈…他好像知道他的母亲要亲手杀了他，所以拼命地向我哭诉……”
“二十年了…我始终找不到他…他…或许早就在那一次献祭中…魂归星海……”
“如果我告诉你，他可以回来，只是要你付出失去我的代价，你会怎么选择？”
他一双俊目里盛满了沉甸甸的眼泪。他望着眼前模糊不清的她，不敢眨一下眼睛，生怕一个控制不住，便会让泪水决堤。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满脸痛苦之色的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心口抽痛的几乎麻木。咬紧了牙，一张俊秀的脸被痛苦扭曲。
“很难选择，是不是？”
“那好，我来替你做这个选择吧。”
“因为我们…根本没有什么选择……”
“母亲……”
僵硬的拭去唇边的一抹血红，他从有容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缓缓起身。
“你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圣后吗？”有容随着他一同站起，低声问道。
他不回答有容，径直离开。有容一来担心他会出什么意外，二来想到接下来能够亲眼目睹她得知真相后崩溃的模样，心生快意，便紧紧跟随着他来到了皇宫。
莫雨乍一见到如此失魂落魄的他，面色惨白，手心还不断的向外滴血，着实吓了一大跳。“陈长生，你这是…怎么了？”
“她在哪儿。”他平静的开口。
“寝宫啊。你怎么了？”
他没有再理会莫雨，默默地走向寝宫。
“他怎么回事啊？你俩怎么一起来了？”莫雨被他的反常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便去问看上去还算正常的有容。
“莫雨，你想不想看一场好戏？”有容缓缓的的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动人的微笑。
“什么好戏？”莫雨越听越糊涂。
“看一场…爱情与亲情的好戏。”说着，有容拉过莫雨的手，朝着寝宫走去。
她换了那身浅粉色的衣裙，坐在桌前批阅着奏折。听见脚步声，她便抬起头来。见是他，她不由自主的便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起身迎上。“来了？”
走到他的面前，她一眼瞥见他那只受伤的手，不由得面上色变。“怎么回事？让我看看……”
握住他冰凉的手轻轻的摊开，看到上面纵横的伤口，她倒抽一口冷气，心疼的要命。“怎么伤成这样？你干什么去了？”她一面心疼的埋怨着他，一面运起内力，伸手覆上他的伤口。片刻之间，他手上的伤口便迅速愈合，直至消失不见，完好如初。
“长生，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别让我心疼，好吗？”
轻轻的抚了抚他的手掌，她叹了口气，贴进他的怀里，抱住他的肩膀。
他慢慢的将手放在她的背上，感受着她同往常一样的温柔缱绻，只觉得一颗心已经被生生绞碎。
怀中的这个女人，他是真的想和她白头偕老，一生一世这样过下去啊。
“长生，你怎么了？”
她敏感的察觉到他的异常，从他的怀里抬起头，偏过头望着他，伸手轻抚他的面颊。
“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
“你说，只要我知道。”
“你当初…是怎么把孩子献祭星阵的…告诉我好吗？”
面对着她时，他的声音里已经没有了方才的平静。
听他提到那件被她压在心底尘封已久的事情，她浑身一震，仿佛一瞬间被人揭开了伤疤，鲜血从伤口蜂拥而出。
当年忍痛将孩子献祭星阵时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又一次回荡在耳边。她怔怔的望着他，泪水盈满了眼眶。
“为什么…为什么要问我这个……”
“你说…你当年…是怎么把他丢下去的……”他的眼中也泛起了泪光，语气甚至带了几分委屈。
“我实在是…迫不得已……”她抓紧了他的肩膀，泪水滑落下来。“如果不牺牲他…神都就完了…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说着说着，她将头抵在他的胸口，失声痛哭。
“我是个残忍的母亲…他那时还不到一岁，就被我抱到了星阵…然后…然后……”
“他那时已经能喊妈妈了…在我的怀里…他看着我…一直哭，一直喊着妈妈…他好像知道他的母亲要亲手杀了他，所以拼命地向我哭诉……”
“二十年了…我始终找不到他…他…或许早就在那一次献祭中…魂归星海……”
“如果我告诉你，他可以回来，只是要你付出失去我的代价，你会怎么选择？”
他一双俊目里盛满了沉甸甸的眼泪。他望着眼前模糊不清的她，不敢眨一下眼睛，生怕一个控制不住，便会让泪水决堤。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满脸痛苦之色的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心口抽痛的几乎麻木。咬紧了牙，一张俊秀的脸被痛苦扭曲。
“很难选择，是不是？”
“那好，我来替你做这个选择吧。”
“因为我们…根本没有什么选择……”
“母亲……”
十五，
“母亲……”
一声“母亲”唤出口，他再也控制不住将眼眶熬的通红的泪水，泪流满面。
她呼吸一滞，踉跄着后退几步，睁大了一双凤目直直的望着他，犹如五雷轰顶。
他看着眼眶红透面色煞白的她，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捂住脸嚎啕大哭。
她泪如泉涌，急促的呼吸带着重重的颤抖。她脚下依旧向后踉跄着，目光锁在他的身上，缓缓的摇着头。
她不信，她不信。
她不信这个让她一见钟情的少年会是她的儿子。
她不信这个让她爱到尘埃里的少年会是她的儿子。
她不信这个让她想要托付一生的少年会是她的儿子。
她不信这个让她想要抛弃世间繁华携手一生的少年会是她的儿子。
她不信。
她一直退到床边，跌落在床上。
“陛下！”在外面被有容拉着看“好戏”的莫雨挣开有容的手冲进来。
扶起她，莫雨难以置信的向有容道：“有容…这不是真的对不对…是你想用这个借口让陛下和陈长生分开对不对！这不是真的！”
“莫雨，我若存了心想要分开他们，又何必选择这样惊世骇俗的理由？”带着报复的快感，有容走到她的面前，看着面容惨败目光呆滞的她，淡淡的开口：“陛下掌控星阵多年，难道不知这星辰之力只能来自于星阵？倘若长生不曾被献祭星阵，为何他的血脉里会有星辰之力？试问陛下，这二十年里，可有其他人被献祭星阵？”
她脸上的汗水与泪水混在一起，顺着那轮廓完美的脸庞，贴合着那青白色的面容，涔涔而下。
她当然知道没有。星阵从创建的那一天开始便只能用太宗的血脉祭祀，其他人一概不行。
有容说的没错，他若不曾被献祭星阵，便无论如何也得不到星辰之力。
所以他的伤需要催动星阵才能愈合。
所以他可以尽情的开采星阵的力量。
因为他就是当年被她亲手杀死的太子，她的亲生骨肉。
“陛下何必这副表情呢？长生可是您失散二十年的亲生儿子。如今他平安无恙的出现在您的面前，您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长生，刚才陛下没有准备，可能没有听清你叫她什么。再叫一遍，让陛下听清楚啊！”
“有容！够了！”莫雨大喊一声，声音里也带了止不住的颤抖和恐慌。
他瘫倒在地，扬起一张被泪水反复冲洗的脸对着她，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却做出了口型。
“母亲。”
“不要叫我！”
她紧紧的抱住自己的头，闭上眼发出崩溃的尖叫。
眼前的少年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二十年前，是她残忍的杀死了他。二十年后，又是她与他相爱并结合，犯下了乱伦的勾当。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偌大的寝宫回荡着她绝望的哭喊。
难道这就是她的报应？这就是对她二十年前残酷的行为的惩罚？
可是为什么要连累他…连累她的孩子和…爱人……
她只觉得心口像是被撒进了一大把碎刀片，对她的一颗心进行着毫不留情的凌迟。
“为什么偏偏是你……”
渐渐的，她感到自己听不见，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世界陷入一片黑暗，只有心口仍然痛的无比清晰。
“陛下！”莫雨眼睁睁的看着她晕倒在床上，又急又痛。
他见她晕过去，蓦地心头一紧，顾不上已经哭到浑身无力，拼命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冲到床边，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
温热的泪水源源不断的滴落在她的脸上。他抱紧了毫无知觉的她，闭了眼任凭泪水肆意奔流，疯狂的吻着她发冷的唇。
为什么偏偏是你……是啊，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偏偏是我……
为什么偏偏是我们……
不顾莫雨和有容震惊的目光，他疯狂的掠夺着她的唇。
过了今天，他再也不会让自己出现在她的面前。
无论她是他的母亲还是他的女人，他都不能继续接受了。
“母亲……”
一声“母亲”唤出口，他再也控制不住将眼眶熬的通红的泪水，泪流满面。
她呼吸一滞，踉跄着后退几步，睁大了一双凤目直直的望着他，犹如五雷轰顶。
他看着眼眶红透面色煞白的她，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捂住脸嚎啕大哭。
她泪如泉涌，急促的呼吸带着重重的颤抖。她脚下依旧向后踉跄着，目光锁在他的身上，缓缓的摇着头。
她不信，她不信。
她不信这个让她一见钟情的少年会是她的儿子。
她不信这个让她爱到尘埃里的少年会是她的儿子。
她不信这个让她想要托付一生的少年会是她的儿子。
她不信这个让她想要抛弃世间繁华携手一生的少年会是她的儿子。
她不信。
她一直退到床边，跌落在床上。
“陛下！”在外面被有容拉着看“好戏”的莫雨挣开有容的手冲进来。
扶起她，莫雨难以置信的向有容道：“有容…这不是真的对不对…是你想用这个借口让陛下和陈长生分开对不对！这不是真的！”
“莫雨，我若存了心想要分开他们，又何必选择这样惊世骇俗的理由？”带着报复的快感，有容走到她的面前，看着面容惨败目光呆滞的她，淡淡的开口：“陛下掌控星阵多年，难道不知这星辰之力只能来自于星阵？倘若长生不曾被献祭星阵，为何他的血脉里会有星辰之力？试问陛下，这二十年里，可有其他人被献祭星阵？”
她脸上的汗水与泪水混在一起，顺着那轮廓完美的脸庞，贴合着那青白色的面容，涔涔而下。
她当然知道没有。星阵从创建的那一天开始便只能用太宗的血脉祭祀，其他人一概不行。
有容说的没错，他若不曾被献祭星阵，便无论如何也得不到星辰之力。
所以他的伤需要催动星阵才能愈合。
所以他可以尽情的开采星阵的力量。
因为他就是当年被她亲手杀死的太子，她的亲生骨肉。
“陛下何必这副表情呢？长生可是您失散二十年的亲生儿子。如今他平安无恙的出现在您的面前，您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长生，刚才陛下没有准备，可能没有听清你叫她什么。再叫一遍，让陛下听清楚啊！”
“有容！够了！”莫雨大喊一声，声音里也带了止不住的颤抖和恐慌。
他瘫倒在地，扬起一张被泪水反复冲洗的脸对着她，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却做出了口型。
“母亲。”
“不要叫我！”
她紧紧的抱住自己的头，闭上眼发出崩溃的尖叫。
眼前的少年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二十年前，是她残忍的杀死了他。二十年后，又是她与他相爱并结合，犯下了乱伦的勾当。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偌大的寝宫回荡着她绝望的哭喊。
难道这就是她的报应？这就是对她二十年前残酷的行为的惩罚？
可是为什么要连累他…连累她的孩子和…爱人……
她只觉得心口像是被撒进了一大把碎刀片，对她的一颗心进行着毫不留情的凌迟。
“为什么偏偏是你……”
渐渐的，她感到自己听不见，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世界陷入一片黑暗，只有心口仍然痛的无比清晰。
“陛下！”莫雨眼睁睁的看着她晕倒在床上，又急又痛。
他见她晕过去，蓦地心头一紧，顾不上已经哭到浑身无力，拼命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冲到床边，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
温热的泪水源源不断的滴落在她的脸上。他抱紧了毫无知觉的她，闭了眼任凭泪水肆意奔流，疯狂的吻着她发冷的唇。
为什么偏偏是你……是啊，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偏偏是我……
为什么偏偏是我们……
不顾莫雨和有容震惊的目光，他疯狂的掠夺着她的唇。
过了今天，他再也不会让自己出现在她的面前。
无论她是他的母亲还是他的女人，他都不能继续接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