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敬度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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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商玉珩上早朝的时候又又又晕倒了，满朝文武皆惊慌，数名老臣踉跄着去搀扶他。
我只能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无能为力。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在朝堂上晕倒了。
第一次晕倒，被查出来有孕，有惊无险。
第二次晕倒，是听到瘟疫严重蔓延的消息。
第三次晕倒，也就是这次，我看他纯粹是被累的！
哎，他这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真把自己当神仙了，神仙的身子也经不住这么折腾啊！
更何况他还是双身子，不心疼自己，也不心疼孩子吗。
真是的，真不让人省心。
我跟着他们来到了养心殿，看到太医给他施了针后，苏醒过来。
太医给他开了药，又交代了几点注意事项。
让他不要太过劳累。
你看，我就说吗，他就是累的！
我气得在旁边直跺脚！
那人只是淡淡地嗯了声，谁知道太医的话他到底听没听进去啊。
他突然看向我站的位置，吓得我立马乖乖站好。
不对，他又看不到我，我怕他干嘛，哼！
只见他问随行：“今日那边有来信吗？”
随行是他的暗卫之一，专门负责消息往来的事。
“回陛下，没有。”
商玉珩的眸里顿时有掩不住的失落，他轻抚上已有小山丘般大小的腹部，默默道：你们还有六个月就要出生了，也不知你们阿娘能不能赶回来。
腹中的孩子好像知道父皇在想什么，微微动了动，时不时的顶着男人的掌心。
看着商玉珩一阵落寞一阵欢喜的，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对不起，阿娘看不到你们出生了……

捞一捞，有人看吗？

2
商玉珩被诊出有孕那日，刚好是我出宫的日子。
我是他的妻子，也是鬼医的弟子，更是那些百姓需要的人。
温州瘟疫横行，百姓被病痛折磨，苦不堪言。
朝廷增派了许多人手前去救援，运送粮食，治病救人……
但是至今还未找到破解瘟疫的法子。
“这次的瘟疫来的凶猛，我必须要前去看看，才知道如何破解。”
他依依不舍地看着我，那眸子要滴出水来，把我额头前的碎发别到耳后。
半晌才说道：“好，朕允了。”
我摸着那处还未隆起的小腹，
叮嘱道：“我不在的日子里，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批奏折不要熬到深夜。你肠胃不好，冷了的茶就不要喝了。早上记得要用早膳，不然身子吃不消，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更要补充营养，还有，若是我回不来……”
话音未落，他的唇便压了上来，像是要堵住所有不祥的谶语。
他逐步加深这个吻，我尝到他唇齿间清苦的药香，那是他强撑病体批阅奏折时，总要含着的醒神丹。
他吻得极轻，像是蝶翼掠过初绽的棠花，可垂在身侧的指尖却在颤抖。
我伸手抚上他清瘦的脊背，让他不要害怕。
一向清冷自持的人竟落了泪，哽咽道：“别说那句话……”
直到远处传来宫人换值的脚步声，他才缓缓退开半寸。
又抚过我发间歪斜的玉簪，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我的耳垂：“我和孩子等着你回来，平安地回来。”
“好。”
我终究是食言了。
临行的前一晚，我早已为自己卜了一卦，大凶，有去无回，客死他乡。
那又如何，百姓有难，若真能用我一命换数千人性命，九死不悔。

3
我到达温州的第二日就染上了瘟疫，好在我体质特殊，服用过百种毒药，也算是以毒攻毒，看不出异样来。
温州百姓淳朴，见我一个外地女子赶来为他们医治，把他们家里好吃的好用的东西都拿给我。
我是万万不能收的，半推半就下，只收了一个小女孩儿编织的竹蜻蜓。
她那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说：“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喜欢你。”
我摸了摸她的头，说：“参苓，我叫参苓，参商的参，茯苓的苓。”
女孩儿恍然大悟：“嗷，原来你是神灵，是天上的神仙派来救我们的神灵！”
我笑了，又弯下身子跟她重复一遍，
乖宝，是“参苓”，不是“神灵”。

可以搭配《别来春半》这首歌食用！

4来信
“陛下，信！”随行把温州的来信交给他。
商玉珩满心期待地打开那封信，谁知上面只写了几个字：“吾安，勿念，照顾好自己。”
眼底是掩不住的失落。
“只有这些吗？”
“回陛下，是。”随行话少，但是办事利落，又忠心耿耿。
罢了，商玉珩心想她定是太忙了，他不该再渴求什么，只要有来信就是好的。
他把那封信小心翼翼地收起来，放进旁边的暗格中，继续批阅奏折。
他如今已有五个月的身孕了，肚子却大的惊人，昨日太医问诊，说他怀的是双生子。
他很想把这件事告诉阿苓，可他怕她太忙，还是别让她分心了，于是没有写信给她。
我在旁边把他的神情尽收眼底。我也想在信上多写一些话，但是来不及了。
我是临走那天临时决定写信给他的，
我怕我回不来了，到时能有信给他，总能支撑到他生产吧。
要在短时间内写完十二封信，时间太匆忙了。

5我到达温州的第二个月，和师兄以及宫廷民间的大夫们一起破解出了治疗瘟疫的法子，但还要继续观察一段时间。
“阿苓，我们成功了！”师兄撩开帐篷跟我报喜。
我当时已经没有力气了，因为我体质特殊，所以那药对我来说没有用。
“师兄，咳……”
季怀瑾忙搀住我，“师妹，你……你这是”
我无力地扯了一丝笑，“师兄，我快撑不住了，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季怀瑾：“别瞎说，让我看看。”
他探着我的脉搏，面色十分凝重，“阿苓，怪我，怎么没早点发现。”
我说不怪他，是我自己想瞒的，吃了让人看着我的气色与常人无异的药。再说了，大家平时那样忙，不会太仔细地观察我。
“师兄，你还没说要不要帮我……咳……”
季怀瑾：“师兄帮你，你尽管开口，师兄一定帮你办到！”
我指着这剩下的十一封信，说道：“你帮我在不同的时间段内交给他，每一封信的上面，我都标好了时间。”
“咳……”我强撑着一口气，继续说：“待这边的事忙完，你回去后，我要你替我看着他平安生产。他问起我来，你……你就说……我第一次来温州，想多待些日子，或者说我被一些事情耽搁了……”
“千万不要……不要让他知道……能瞒多久是多久。”
师兄是我和商玉珩共同的好友，师兄的话，他多少能听进去。
季怀瑾哽咽道：“好，我答应你，师兄答应你。”
“多……谢师兄，我下辈子再来…报答…这份恩情……”
季怀瑾看着我的手猝然垂落帐边，他急忙喊着我的名字：“阿苓！阿苓！”
又固执地喂我汤药，直到帐篷外的太医赶来，他才接受了我已经离开的事实。
那些村民们听到我猝然离去的消息，都前来吊唁。
我看着帐篷外摆满的野花，不禁落泪。又想到，如果商玉珩知道我走了，他能不能受得住。
这样想着，我的灵魂就飘回了皇宫里，看着商玉珩第三次在朝堂上昏倒。

06 回信
商玉珩孕六月的时候，师兄帮我送来了第二封信。
信上的内容是：仔细算来，我们的孩子在父亲肚子里待了六个月了呢，现在偶尔会有胎动吧，小家伙乖不乖啊，她有没有闹你，如果闹你了，我回去帮你教训她！
商玉珩看着那封信，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孩子们在肚子里闹得正欢，偶尔可以看到肚腹处鼓起的几个小包。
他安抚了一阵，说：“乖啊，爹爹要给你们娘亲回信了。”
他拿起沾了墨汁的宣笔，刚要落笔，小家伙们又是一脚，直踢到了内壁上。
“呃……”他疼地弓着身子，墨汁在信纸上晕开一片墨迹。
他瞬间慌了神，又重新拿了一张信纸，他怕阿苓看到后担心。
傻子，我在旁边看着他手忙脚乱的，焦灼又心疼。
他还偏偏不说实话：孩子很乖，不怎么闹我，我很好，你别担心，注意身体。
短短几句话，他写了有半个时辰，只因要安抚肚子里的孩子，每写一句，就要安抚他们好久。
骗人！胎动这么厉害还没事，若不是我亲眼看到，我竟不知他怀孕六月还会孕吐。
我的灵魂跟在他身边的这些日子里，商玉珩孕吐越来越严重。
每天天微微亮时，他就趴在床边干呕，吐得连胆汁都泛上来，整个人蜷成一团发抖。
太医院熬的安胎药他总是喝两口就反胃。
原先合身的衣裳如今空荡荡挂在身上，只有肚腹那处高高地隆起，两个孩子把他肚腹撑得几近透明，隔着薄薄的一层衣衫能看到胎儿踢动的痕迹。
他勉强喝半碗米汤都要歇三次，咽下去时候还有剧烈的咳嗦。
夜里腿脚肿得不成样子，却还撑着在烛光下给我写信：“今日多吃了半块桂花糕，孩子们也安分。”
我看着他颤着手腕落笔，扑过去想要抱住他，也只是穿透了他的身子。
“咳……呕……”胎儿动的厉害，顶的他有些反胃，呕了半天却什么都没吐出来，他无力地擦了擦嘴角，继续给我写信。
真是个傻子，我想。

07 祈福
商玉珩孕七月的时候，决定要去为百姓祈福。
我：他疯了？！
祈福这天，我飘在商玉珩身后三步远的地方，看着他一步步地登上高阶，又弯着肚腹下跪。
隆起的肚子卡在双腿处，姿势很是别扭。
那件我亲手缝制的软绸腰封已经系不上，现在只能松松搭在六个月大的孕肚上，随着胎动一颤一颤。
“跪——”礼官的声音惊得他腹中一阵躁动，我眼看着他的肚腹上猛地鼓起一个小包。
他踉跄着扶住香案才没摔倒，身旁的侍卫慌乱地想要搀扶他，但是他执意说着不用，让他们退下。
若是我还在他身边，还能替他揉着后腰安抚胎动，如今却连替他擦汗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难受。
他跪在蒲团上时，汗珠顺着下巴滴在祭服领口。
孩子又在踢他膀胱了，我看他并紧发抖的双腿，想起他昨夜起夜三次的模样。
礼乐声盖过他压抑的闷哼，只有我听见他对着肚子哄：“乖些……等你们娘亲回来……”
最揪心是焚香那刻。他踮脚往铜鼎插香时，孩子们突然同时往下踢，高耸的肚腹猛地一坠。
我急得伸手托着他的肚子，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掌没入他鼓胀的腹底。
他疼得冷汗直流，轻轻地摩挲着腹底，穿着玄色祭服的肚腹处顶出两个小鼓包。
瘟疫定会被遏制，百姓平安，参苓也会平安归来。他摸着腹侧默念着，嘴角还带着笑。
可他不知道，我再也回不来了。
缭绕的香烟熏得他反胃，他只能硬生生地忍着，嘴里还要默念祈福的话语。
右边孩子突然猛顶胃部，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缓了缓又继续念着。
祭典结束时，他腹底已经发硬，腰部也酸疼地厉害。
可他不喜别人贴身伺候，更别说让人安抚他的肚腹。
我跟着他挪进偏殿，看他侧躺在软垫上揉着肚腹。
孩子还在闹腾，薄薄的肚皮上划过波浪般的颤动。
我扑过去想环住他发抖的身子，也只是扑了个空。
腹中的两个孩子突然同时翻身，将圆滚滚的孕肚顶得偏向右侧。
他压抑地闷哼一声，语气还是那样温和地哄着他们。
“乖，是不是想娘亲了，爹爹也想她了。”
我流着泪想：为什么老天要把我们分开呢，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相守，总是被命运无情地捉弄呢。
当真应了那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相国寺的住持被他的虔诚感动了，自从出家后，从未离开过寺庙的住持主动提出到皇宫开坛念经。
商玉珩自然答应下来。
祈福后的半个月，温州那边传来消息：瘟疫已被遏制，太医们不日便会归来。
商玉珩大喜，论功行赏。
朝臣们都觉得是皇帝的这份虔诚感动了上苍，再加上商玉珩本就是明君，又有所作为，那些文臣们纷纷写词歌颂帝王。
商玉珩只盼着我能早日归来。

08 得知真相，动胎气
宫门开阖的声响惊飞了檐上雪。
我飘在玉珩身后，看着他挺着七个月的肚子站在阶前。
太医们的官靴踏碎薄冰，乌压压跪了一片。
“臣等参见陛下。”
“平身吧，诸位都辛苦了。”商玉珩弯着身子把他们一位位都扶起来，又慰问着每一个人。
掌心始终护着腹底，晨起时孩子闹得厉害，此刻又在翻滚着。
待他慰问到最后一位太医，也就是师兄时，他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那份不安，“阿苓呢？”声音里有明显的颤抖。
雪粒子落在他颤动的睫毛上，季怀瑾的看着那人焦灼的神情，
违心道：“阿苓说她平日很少出远门，想在温州那边多留一些时日，接下来的这段日子就由我来照顾你的身体。”
商玉珩的胎动剧烈起来，隔着貂绒都能看见衣料被顶起拳头大的弧度。
闻言，他垂下眼眸，安抚着那阵胎动，竟低笑出声：“都要当娘的人了，玩心还这么重……”
尾音散在风里，像片随时会碎的冰。
我扑过去想接住他踉跄的身子，手掌却穿过他隆起的胎腹。
那孩子正在里面翻江倒海，顶得他腰侧鼓起连绵的小山丘。
他竟还撑着笑，虚弱道：“那就劳烦季太医了……”
季怀瑾看着他这番模样，竟不知他是信了还是没信。
子时的梆子声刺破雪幕时，我飘在寝殿里看着塌上的人。
商玉珩蜷在龙榻上，锦被下凸起的肚腹随着喘息声剧烈起伏。
“呃……哈……”平日里总是耐心安抚小家伙的人，此时只有细碎的呻吟声。
眼神涣散，双目无神，嘴里还念叨着我的名字，
“呃……阿苓……”
“你怎么了？”我连忙上前。
“嗬……啊……好疼……”他疼得冷汗直流，双腿直打颤。
“呃……啊……”
感觉到身下有一股热流，他慌乱地撩开被子查看，
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商玉珩！”我大喊道。
他用力往床前探去，颤着手拉动床头的金铃，然后无力地向后倒去。
金铃声还未落尽，太医们全都赶来了。
我看着自己半透明的指尖徒劳地攥住商玉珩浸血的寝衣上，
宫灯将太医院众人惊慌的影子投在蟠龙帷帐上。
季怀瑾先上前查探，为他止住下身的血，又让人去熬制安胎药。
“呃……怀瑾……”商玉珩费力地开口，
“阿苓……阿苓是不是出事了。”话音刚落，季怀瑾手中的那支银针就扎在他的肚腹处。
“呃……啊……”他痛得挺起了半个身子。
“阿苓没事！你别多想。”
“嗯……啊……”商玉珩又是一阵呻吟。
在宫人的服侍下，喝下了安胎药。
“阿苓……”他意识模糊不清，只是一味地喊着我的名字。
师兄看不下去了，又扎了他的睡穴，好一会儿，他才沉沉睡去。
我紧绷着的心也松懈下来。
本以为他能安心几日，结果第二日醒来，他就掀被下床，说要去温州寻我。
谁都拦不住，宫人们无奈之下去请季怀瑾。
季怀瑾来时手里还拿着两封信。
“阿苓留给你的。”这两封信是我担心他得知我离开后情绪波动，特意写的。
他颤抖着打开那两封信，信里我一直说着对不起，要他保重身子，把孩子平安地生下来，我也对不起孩子，娘亲无法亲眼看着他们长大了……希望她能平安健康地长大，末了，我又说希望商玉珩能早日放下我。
他的肩膀颤抖着，眼泪无声划过脸颊，滴落在信纸上。
情绪激动下，晕了过去。

9新后
商玉珩整整昏迷了三日，始终未能转醒。
季怀瑾去请护国寺的住持前来相助。当那位高僧开始诵经时，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我隔绝在殿门之外。
我站在朱漆雕花的宫门外，只能听见里面隐约的诵经声和木鱼轻响。不知过了多久，殿内突然传来宫人惊喜的呼喊：
“陛下醒了！”
商玉珩醒了，他要册立新后了。
我的丧期刚过，新后的册封典礼便如期举行。
因着他沉重的身子，仪式一切从简。
我远远望着他执起那女子的手，
那女子小心翼翼地环住他隆起的腰腹。
心口忽然泛起一阵钝痛，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了一块。
可这不正是我期望的吗？
他既已放下，我也该安心离去了。
只待他平安生产，我便去地府报到，了却这最后的牵挂。

10 破水
　　孕九个月，他的肚腹已经有隐约下坠的趋势了，他怀的又是双胎，随时都有可能早产。
　　我看着他扶腰研墨的模样，飘在御案旁数着胎动间隔，戌时三刻开始，这两个小祖宗已经闹腾了四轮。
　　“陛下，幽州急报。”小黄门捧着奏疏跪在阶下。
　　商玉珩研磨的动作一顿，隆如覆钵的胎腹撞上了檀木桌沿。
　　看得我心里一紧，
　　“放这吧。”他声音浸着喘，孕后期双胎的重量压得尾音发颤。
　　额角冒出冷汗，朱笔悬在奏章上方迟迟未落，孩子们又在不停地往下钻。
　　我想替他揉开紧绷的腰窝，指尖却穿过浸透龙涎香的衣料。
　　上次的见红到底是拖垮了他的身子，总不是那么强健。
　　亥时更漏响起时，他终于撑着案角起身。
　　九个月的浑圆肚腹坠成水滴状，腰带早换成了软绸，此刻仍勒出深凹。
　　我跟着飘过回廊，看他右手始终托着沉甸甸的腹底，左手扶着廊柱一步三歇。
　　“当心！”我徒劳地扑向那块结着薄冰的石阶。
　　他脚底打滑的瞬间，高耸的胎腹重重撞上汉白玉栏杆。
　　整个人虾米般蜷缩起来时，宫人们听见动静连忙赶来。
　　季怀瑾提着药箱冲进寝殿时，商玉珩正侧卧在龙榻上急促喘息，胡乱地安抚着作动的胎腹。
　　“呃啊……怀瑾……保孩子……”
　　季怀瑾的银针扎在胎腹上，声音发紧道：“今日起必须要卧床保胎。”
　　话音未落，商玉珩突然揪住锦褥嘶声吸气，我看见他腿间漫开一小片水渍。
　　季怀瑾惊喊道：“破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