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有一点想讨论的,其实就是【外在神祇的象征】。
我在上面说角人变成苍蝇存在一层对文明发展的隐喻,其实这样的隐喻是贯穿在整个艾尔登法环之中的。
交界地的名称Lands Between首先就是一个很重要的Neta
现实世界中,两河流域的美索不达米亚地区的名称来源就是希腊语Μεσοποταμία,意为“两河之间的土地(Land between rivers)”,而在现实之中,美索不达米亚也确实可以说处于欧亚非大陆各文明的中心地带,很早就与古埃及、印度河文明建立了联系。
实际上在黄金树幽影中,四大无名灵庙其实也是暗示了交界地对应现实的何方——西方无名灵庙中是欧洲风格的“孤牢骑士”、东方无名灵庙中是日本风格的“无我罗刹”、北方无名灵庙中是“红熊”而南方无名灵庙则是印度与波斯风格的“拉纳舞娘”。
嗯……
据说马丁曾经说法环的历史就是人类文明的发展史,虽然我找不到这个原文,但这其实是非常合理的。而在我看来,在法环中的“外在神祇”这一设定,其实指的就是在人类文明发展历程中被抛弃,“沦为无力的边境支流”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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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被排除的外在神祇是癫火,象征着混沌与原初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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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第二个被排除的外在神祇就是猩红腐败,它所象征的是一种自然现象,生物死后就被分解者分解,成为新生命的养料促进自然的轮回。但拥有智慧的人类却不像其他生物一样对待死亡,在没有形成文明之前,人类就已经形成了相对简单的墓葬制度,而随着文明的发展,对死者的纪念也越发隆重。
因为人类对逝者怀有感情,对死亡怀有畏惧,因而产生了灵魂的观念与来世的信仰,这让他们尊重死者的遗体而不是弃尸荒野。
这在法环中的体现,就是本帖所说的死之鸟的灵墓系统的建立与猩红腐败的轮回律法的对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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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被排除的外在神祇是真实之母,她的象征比猩红腐败要模糊不少。她象征生产、生命、献祭、痛苦、血液与火焰。但其实在我看来,她隐喻的就是在文明发展过程中被抛弃的“活祭”这一行为。
靠着活人祭祀或燔祭,用奴隶与战俘的生命、长子的血液或是被烧死的孩童献祭神明,获得赐福与赦罪,这是古文明的常态。但同时对于那些饱受压迫的民族(如血怪前身的奴隶民族与噩兆),这种献祭来获取神恩的方式又是唯一的救赎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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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个被排除的外在神祇是命定之死,这自不用说,对永恒的追求自古以来就是长久不衰的母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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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将这四者全部摒弃之后,剩下的便是黄金律法,理想的文明。可即使如此,它依然有着不可避免的缺陷。
【罗德莉卡对话】那位食粪者先生,好像又回来了。我能听见,灵魂发出的悲叹、哭喊,害怕诅咒的声音。还能感觉到那恐怖、疯狂的诅咒,又增强了几分。……只是听着听着,我也感觉到了──那诅咒是一种无法撼动的律法。
食粪者的诅咒是一种无法撼动的律法,它代表了什么呢?
大家可能会理所当然的说,这就是噩兆的特性,但我却可以证明这种诅咒是后来才生成的。

【噩兆幼子像】蒙受诅咒而生的幼子像。 能消耗专注值,释放穷追不舍的咒魂。
【召咒魂铃】所谓的咒魂,指的是受诅咒而死的怨魂。

【带角幼子像】长满混生角的幼子像。能消耗专注值,在使用者周围召唤怨魂。
……
看出来了吧,在角被文明视为神圣的角人时代,角虽然依然会吸收怨魂,但这些怨魂并不会成为咒魂。而在更早之前的祖灵之民时代,灵魂更是淡蓝色的,连怨念都没有了。这说明诅咒并非是角本身的性质,而是有角的存在与他们吸收的灵魂受到了外在的诅咒的影响。
正如以下文本:
【噩兆幼子像】请别怨恨我、请别诅咒我。
那么黄金之民为何要诅咒噩兆们呢?
当然是因为黄金律法的归树系统会被噩兆角影响,若是被噩兆杀死,灵魂就会被困于角中,无法归树。可以说,在黄金律法时代,噩兆就是天生的罪恶。
实际上一开始黄金树之民并没有如此看待噩兆:
【调香师托莉夏】在过去,托莉夏被称为治愈者,立志治疗混种、恶兆之子等等各种的玷污现象。然而在志向破灭之后,转为陪伴他们的死──至少在那最后一程,能过得安乐无痛。
【噩兆猎人罗洛】知名的恶兆猎人鼻祖,罗洛的灵魂。曾是知名调香师的罗洛,为了善尽猎杀恶兆,此一恶梦般的职责,因此喝下香药,毁了自己的心。
……
调香师们一开始将噩兆视为疾病,他们是同情噩兆之子的,是想要治愈他们的。就算后来找不到方法,他们也希望噩兆之子无痛苦的死去,哪怕罗洛这种噩兆猎人始祖,也要毁掉自己的心后才能毫不在乎的杀戮。
可这样的认识能维持一时,也能维持一世,却无法维持世世代代。
【肯尼斯海德台词】“那些卑贱的,正当秩序不会屏除在外。”
在黄金树之民的眼里,黄金律法是不会排斥任何人的正当秩序,这样的秩序怎么可能有问题?噩兆会被律法排斥,那就必然是噩兆自己的问题,他们就是天生的邪恶——只有相信这一点,才能相信黄金律法是“正当的秩序”。
其实也就是金面具大师所说的:
【圣律疗愈】那群愚蠢的善人,只希望有绝对邪恶的存在罢了。
虽然金面具大师说的是狩猎死诞者的死诞猎人,但其实也适用于初代之后的噩兆猎人——在这个问题上死诞者和噩兆之子确实是一码事。
最终这也就成为了所谓的“诅咒的律法”。
这个世界上只要是人,就不可能创造出完美的律法,无论怎样的律法其实都会有噩兆之子、死诞者这般被排斥的存在,双身一魂的D之所以对黄金律法忠诚就是因为唯有黄金律法会接纳他这样的存在,若是换一个律法他也会沦为新时代的“噩兆”。
边缘群体、弱势群体光是存在就要蒙受主流社会的责难,这其实就是文明最后需要面对的恶疾,所谓的忌讳诅咒。虽然表达的非常隐晦,但其实仔细思考法环整个流程的很多NPC都有向你表达类似的观点。
要我说来,法环在这个主题上表达的可比很多欧美游戏好多了()